周七七:要是他懷疑媽媽的秘密,要不要滅了他?
周小八:滅了肯定不行,最好是傻了。
劉書記指了指角落,語重心長道:“打掃得太乾淨了,都失去農家的趣味兒,鄉下就是鄉下,牛糞、落葉,這是正常的。你收拾得這麼幹淨,難不成是厭惡這些?這可是有嚮往資產階級情調的嫌疑啊。”
我擦,我擦!
莫茹臉上的笑有點僵,很認真地觀察了劉書記一眼,這要是張根發說這種話沒啥,你說你一個縣幹部說這種話?
不合適吧。
讓人以為你是腦殘靠投機取巧爬上去的,沒有真本領!
別說跟大有作為的高瑞陽不能比,哪怕就是保守求穩的呂書記,你也趕不上一半呢。
她都懶得懟他,免得被說村婦不尊重幹部。
周七七笑眯眯地道:“書記爺爺,我們村可沒有牛糞滿地扔的時候,都要撿去漚肥的。M主席號召我們要講文明講衛生,我們村蚊子、臭蟲、老鼠都少的,必須要乾淨,這是除四害要求的呢。”
劉新農被一個小孩子給反駁,登時很沒面子。
一般來說,他這樣的幹部跟這些鄉下人說話,大家聽著恭維著就可以了。說什麼就聽什麼不要妄圖插嘴,更不能頂嘴。
這婆娘沒教養還是故意的?
劉新農立刻有一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果然,俗話說要自恃身份,不要和身份地位不如你的人衝突,因為怎麼都是你丟份兒!
他哼了一聲,抬腳進屋去。
他帶著趙立剛如今住在莫茹家東間,一天要在這裡吃三頓飯。
趙立剛是個三十不到的青年,見劉書記這樣還有些尷尬,朝著莫茹抱歉地笑了笑,趕緊追著進屋裡。
周七七聳肩、撇嘴,對弟弟道:“雷鋒同志說的好,‘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樣火熱,對待個人主義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小八點點頭。
屋裡的劉新農腳下一絆,差點絆倒自己,難不成他們將自己當成敵人?
不對,一個小破孩兒知道什麼?
不行,一個小破孩兒都敢這樣無禮!
不合適,不能跟一個小孩子見識!
劉新農感覺自己被氣得夠嗆,坐在西間桌前直喘粗氣。
趙立剛走進去,從堂屋給他倒了一茶缸熱水,笑道:“劉書記,您喝杯熱水。”
消消氣。
茶缸子是他們自己帶來的,但是熱水卻是莫茹家燒的。
都說吃人家嘴短,尤其勞模家飯菜做得相當可口,比自己在縣裡吃的好多了。
所以,趙立剛內心深處是勞模派的,覺得劉新農一個副書記下鄉蹲點就蹲點,平時指導工作,沒事就和老鄉聊聊體貼民情,何必和一個婦女一般見識呢?
有時候分明就是找茬呢。
晌午,周明愈和張翠花一起端飯菜過來,她也在這邊吃。
原本是想讓劉新農和趙立剛去南屋吃的,結果去了一次劉新農不肯再去。
趙立功委婉地告訴莫茹,莫茹和周明愈一商量,說白了就是嫌鬧騰!
南屋幾個孩子可不像她家這倆這麼懂事,攔子兒、帶子兒、春來幾個鬧騰起來,那是讓人腦仁兒疼的。
今天張翠花帶來的是燉蘿蔔土豆條,窩窩頭,莫茹在這邊做了一個蘑菇雞蛋湯,算是給幹部們加菜。
吃飯的時候,劉新農臉色不是很好看。
張翠花內心還是有些發憷的,畢竟是縣領導啊,以往來下鄉的都是公社小幹部,頂多縣裡農業、林業的幹部,可沒有副縣長、副書記這種大幹部來下鄉。
對張翠花來說,柳紅旗就是頂天的大幹部,這下可好,又來個縣裡的。
前陣子倒是也來過,可人家那些一點架子沒有,對社員們笑呵呵的非常和氣,或者就打個照面吃兩頓飯就走了,她都沒機會感受一下威嚴。
這個,可真是夠兒夠兒的了。
好在她定力夠,穩得住,所以並不會有什麼太異常的。
趙立剛先給劉書記遞過去一個窩窩頭,是雜合面的,秫秫面加玉米麵,比起細面來不行,但是比起地瓜幹還是好得多。
起碼吃了不胃疼。
他看劉新農皺了皺眉,臉色又沉了兩分,心裡也有數。
對面的周明愈看到只當看不到,拿勺子給兒女盛菜。
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