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有58年的,還有57;56年的。
莫茹很高興,“多謝多謝。”
她又順口問道:“那今年是不是沒有灶王像請了?”
張紅英搖頭:“違反規定,不讓賣。”
莫茹覺得這就有點矯枉過正,估計是有幹部領會政策過頭,但是人家不賣她也沒辦法。
“是咱們公社還是都這樣?”
“全國都這樣吧?”她也不清楚,反正去縣裡進貨就這麼傳達的指示。
莫茹聽她語氣更加縣城也不讓賣,管得更嚴格,那找邱磊也沒用。
她也沒辦法,只得付錢拿書去一邊找那爺倆兒。
周明愈抱著閨女在櫃檯前溜達呢,周七七伸著小手要這個要那個。
最後她盯著一個泥老虎移不開眼睛,泥老虎當地叫吱嘎虎,頭尾是泥塑,畫著紅黃綠的顏色,中間是牛皮紙,裡面藏著哨子,捏住頭尾往中間湊就像風琴一樣會響。
周明愈就問:“媳婦兒,給閨女買一個唄?”
莫茹問了問,那泥老虎要五分錢,中等的八分,大一些的一毛。
真不便宜!
莫茹索性買一對大的,擺在窗臺當擺設,另外買一堆中等的和小的,回去過年當禮物分給孩子們。
幾個售貨員見她居然買這麼多沒用的東西,一個個都暗自咋舌。
勞模就是勞模,不愧是財大氣粗。
莫茹交了泥老虎的錢,把泥老虎放在箢子裡挎著,
這時候有不少農民過來請灶王像,那售貨員跟莫茹說話還樂呵呵的呢,頓時臉一翻,斥道:“搞什麼封建迷信!”
“俺們也不是搞迷信,俺們買灶馬頭看日子啊。”
灶王像上面有灶馬頭,印著幾月幾月,可以看一些重要節氣,尤其農民們要看幾龍治水,幾牛耕田這些。
“有曆書,七分!”張紅英拉著臉,眼睛又斜了。
那人一聽要七分,嘟囔道:“灶馬頭是灶王像送的,請一張灶王像才五分錢。”
“不買拉倒!”張紅英臉色很臭。
那幾個農民也不敢說啥,猶豫一下轉身走了。
畢竟他們是來買灶王像的,月曆在其次,年曆雖然更全,可他們也不識字買回去幹嘛?再說,沒有灶王像,只有曆書也過不了年啊。
等他們走了以後,張紅英跟莫茹吐槽:“都要過年,一個個也不知道講衛生,還帶著一身牲口味兒。”
莫茹不悅道:“要是不用種地,他們也能幹乾淨淨的,現在家裡鍋都沒有,喝口熱水都費勁,更別說洗什麼的。”
張紅英沒想到她不同意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跟勞模吐槽農民,而不是自己一起站班兒的售貨員,立刻有些訕訕的。
莫茹又給家裡打兩斤散酒,一共四毛錢,買兩斤忌諱(醋),一毛錢,現在手裡有錢,她還覺得挺便宜,如果不是限量她都想多買點。
忌諱是給張翠花買的,她有時候覺得胸口不舒服,說喝口忌諱就好,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反正她說舒服就喝好了,也沒壞處。
她還買了幾尺紅頭繩,過年給三個女娃娃扎頭髮,再買上幾張大紅紙,過年寫福字寫對聯剪窗花都有用。
她林林總總又買了好幾樣東西,都裝在箢子裡挎著,然後和周明愈回去跟大家會合。
聽莫茹說去公社也沒請到灶王像,同行的一個個都非常失望,原本興沖沖來趕集的勁頭都淡了。
再看集上雖然人來人往,可一個個都乾巴黑瘦面有菜色,一眼望去黑突突的也沒點亮眼的顏色。加上集上原本的樹都被砍光,這會兒到處都是光禿禿的,越發覺得沒什麼心情。
一個個唉聲嘆氣起來,“哪裡去請灶王像啊,不貼這個,咋叫過年啊?”
千百年來祖祖輩輩都這樣過,突然不讓貼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就好像被搶走非常重要的東西一樣;比不釋出票還讓人鬧心。
周明愈正哄女兒睡覺呢,把她裹在自己的軍大衣裡。
他看向莫茹,笑道:“大不了咱們回去畫一張。”
莫茹低聲道:“要是都來要,那能畫多少啊。”
她可不想那麼累。
到時候自己家貼一張,隊長家,大爺達達家能不給?還有周誠廉、周培基他們,能不要?
所以,不如不畫。
周明愈想起什麼來,兩眼一亮,附耳道:“要不咱們自己印?”
莫茹:“那咱們也沒那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