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別的地方不會咱們村也會,我看大耳賊就能幹出這事兒來。他孃的,就是這些壞東西冒充革/命,把風氣給帶壞了。”
周誠義也道:“偏偏他還挺吃香,總有人提拔他。”
真是日了他的猴兒了!
三個老頭就開始吧嗒菸袋鍋子,誰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尋思著開擴大會議問問。
只是這樣的擴大會議也不好開,因為要是被洩露出去說商量著怎麼逃避大鍊鋼鐵,到時候讓張根發知道,就可以當藉口開批鬥會。
看起來是小事,實際可能就是大事兒。
雖然他們種地有經驗,在村裡和張根發周旋也有點本事,可真要是出了村去和公社周旋,他們是沒有那個魄力和能力的。
畢竟張根發的靠山是公社幹部,不是他們這些農民動的了的。
屋子裡一陣沉默,只有升騰的青煙。
周明愈和莫茹進來,他讓莫茹站在堂屋不要進去,免得嗆著。
看他過來,三個老頭兒誰也沒反對,雖然他們把年輕人特意打發出去,不想讓孩子摻和這事兒,不過周明愈現在已經被他們接納為“秘密小組”會議成員。
“紅鯉子,你有啥辦法?”周誠義問。
周明愈道:“鍊鋼鐵這事兒我們肯定躲不過,不過我們可以想個辦法留一部分勞力在家裡。”
周誠仁道:“要留人不是沒辦法,就怕張根發那個混帳為了邀功誇海口領大任務回來。”
周明愈笑了笑,“我這裡有個主意,爺你們聽一聽?”
老頭們看向他,“你說。”
周明愈就道:“我和縣裡百貨商店的邱經理詢問過,咱們可以申請建造紙廠,專門生產麥秸手紙。等上頭供銷社的許可下來,咱們就和張根發談判,叫他當這個造紙廠的廠長,在前面跟咱們頂著公社的壓力。咱們再去申請買上幾十噸煤,把四外村的麥秸草都收來,這就開始造紙。等鍊鋼鐵的時候,造紙廠也不能荒著得有人照管。這樣的話就讓別的生產隊去鍊鋼鐵,咱們隊留下幾個勞力造紙、收秋糧。”
眼下收秋糧是最緊迫的任務,造紙什麼時候都好說,秋糧收不回來隊員們就要捱餓,別說三年就是一冬天都抗不過去。
上頭又要大鍊鋼鐵完成鍊鋼任務,可公糧任務也沒取消,還是要交的,但是現在又要折騰農民去鍊鋼,那秋收就要耽誤,到時候公糧和口糧怎麼辦?
職業分工一片亂套,結果就是鋼鐵沒煉出來,工農業還都荒廢了,真是……
三個老頭嘀咕嘀咕,覺得還真是個主意;反正不管怎麼說找個理由在家裡收糧食才行。
他們對造紙不感興趣,反正多少年擦屁股也沒用過紙,他們感興趣的是能留人收糧食,不能耽誤秋收。
多少年的戰爭饑荒,已經讓他們怕了,不管天大地大,都沒有糧食大!
吃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是一個豐收年,到最後要是還捱餓,那可真是要笑死老天爺的。
嘀咕了一會兒,周誠仁問:“咱們有錢買煤嗎?”隊裡哪裡有錢。
周誠志慢悠悠地道:“有點錢。”
上一次送公糧坑來的那三百來塊錢,他一分沒動,還在會計那裡藏著呢,正好可以買煤、草、其他工具。
周誠義和周誠仁都很納悶,“你哪裡來那麼多錢?”
周誠志咳嗽一聲,“別問了反正有,你們想想會不會造紙吧。”雖然對造紙不感興趣,但是也要裝裝樣子。
周誠義看向周明愈,“紅鯉子起的頭,那邱經理怎麼說?”
周明愈道:“說了呢,還讓妮兒記下來。”他示意莫茹講講。
莫茹就道:“邱經理說煤炭咱們可以申請買,人也有,就是得有足夠大的鍋,最好是人家淘汰下來的鍋爐,鍋爐用來煮草,煮好了上磨磨紙漿,然後抄紙,再曬乾烘乾都行,就是手紙了。”
鍋爐啊?
周誠志幾個琢磨,“鍋爐的話……哪裡有?”
周誠義搖頭,“這個東西供銷社肯定沒有。”
鍋爐屬於工業裝置,賣日用品的供銷社肯定沒有,縣城裡沒有鍋爐廠,所以邱經理也未必能聯絡到,畢竟系統不同。
周誠仁道:“我想起一個人來,咱們可以問問他。”
大家都看著周誠仁:“誰啊?”
“周培金啊,他不是在市裡機械廠上班?”周誠仁吧嗒著菸袋鍋子,“讓他幫咱們問問看哪裡有淘換下來的破鍋爐給咱們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