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
就這樣第一次看到地裡的地瓜堆的時候,吳美英等人還是犯嘀咕,“這是什麼時候刨的地瓜?”
張翠花就道:“昨晚上刨的啊,天黑了看不清就沒擦。”
吳美英一想好像似的,天黑了張翠花說不要擦地瓜了,都藉著月影刨地瓜,刨了第二天再來撿。
吳美英笑道:“看我這記性,昨天晚上我還刨了一片呢,刨破好幾個,今天撿回去烀著吃掉。”
果然是晚上幹活兒不累!
有莫茹幫忙收地瓜,婦女們又輕快很多,就跟掰棒子一樣,掰的時候不累但是往家挑累。收地瓜也是擦地瓜不累,刨地瓜、往家運累。
很多人都心照不宣,覺得平墳的時候祖墳沒被動真是有好處的,肯定是老祖們顯靈幫的忙。
甚至還有老太太晚上偷摸去西邊的祖墳地裡燒紙祭拜,沒有好東西就供奉幾個大地瓜和大玉米。
反正老農民就是地裡有啥就吃啥,祭祖也不例外。
張翠花知道了還私底下敲打那幾個老婆子,“現在管得嚴,要祭拜有那個心就行啦,不要隨便去燒紙,免得治保主任難做。”
周城銘當了治保主任,從不會像張德發那樣管得雞飛狗跳,反而更注重治安。他不多管閒事,大家自然也要多考慮他的立場。
老婆子們都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去了。”
……
莫茹一邊收地瓜一邊拾棉花,幾日後迎來了一波棉花盛花期,一夜之間滿坡雪白。
她原本一天拾三次棉花,現在乾脆改成五次,九點鐘,中午,三點鐘,晚飯後,睡覺前。
每一次她都覺得超負荷腦力勞動,可這麼堅持下來,竟然也習以為常,不知不覺中,她對空間的駕馭能力又高了一層。
抽空她還要沿著東西南北去撿棉花,有時候看到開得滿坡一直都沒人拾最後都被風吹在地裡,她也當沒人要收一收。
就這樣她每天忙得沒時間好好睡覺,棉花也越撿越多,最後都堆成棉花山!
不但閣樓堆滿了,空間裡也快滿了!
……
家裡的軋花機也沒閒著,一直都有人來軋棉花,直到村裡人家分的棉花都壓完為止。
然後就需要彈棉花。
柳秀娥前些日子趁著晌午吃飯的時候回了趟孃家,把彈棉花的傢什兒借來。現在自家也沒地,更沒棉花彈,那家人就讓她隨便用。
剛借來的時候,柳秀娥教了莫茹、張夠和吳美英幾個,張夠學的最好,大家就將這個重任交給她。
現在吃了晚飯張翠花帶人去加班刨地瓜,張夠則跟著柳秀娥來學彈棉花。
一隊有好幾戶人家分了五十斤籽棉,軋出棉籽以後也有十六七斤皮棉,需要彈成蓬鬆的絮棉才可以用。
彈棉花雖然上手快,但是精通難。
腰上綁著彈弓,手裡拿著木槌,不停地敲打彈弓上的牛筋,發出“嘣嘣”的聲音,利用牛筋的振動將棉花彈得蓬鬆柔軟。彈棉花的時候,隨著清脆的擊打聲,棉絮也是飛個不停的,所以要把嘴捂起來。另外,木槌很重,輕快的也有十來斤,力氣小了根本拿不動。
這麼一會兒下來,一直嘣嘣嘣個不停的,也是很累人的。
手藝好的彈花匠,一斤皮棉的損耗能控制在半兩以內,一般一斤棉花也能出個八兩八,手藝不好就難說了。
她們又是新學者,那損耗就更多。
好在莫茹有的是棉花,不在乎這個,而且她能將四散的棉絮收起來,並沒有浪費多少。
張翠花還將自家分的交給她們隨便彈。
於是張夠就拿自家棉花練手,兩個晚上下來居然也有模有樣的。
“嘣嘣嘣”,每天晚上直到莫茹要關門睡覺(拾棉花)她就回家,這麼四天居然將張翠花交給她的十六斤半皮棉彈好了,最後居然有十五斤,損耗並不大。
真的是蓬鬆柔軟,和白雲一樣!
張翠花看到非常滿意,當場就點點頭表揚了她,對莫茹道:“彈一斤棉花一個雞蛋,人工、傢什兒、場地三分。”
16個雞蛋,張夠拿了五個,給她高興壞了!
自己也能賺錢了?
柳秀娥出了彈弓,但是她沒要雞蛋,都給了莫茹,莫茹也沒單獨拿回來,還是放回裝雞蛋的小缸裡,留著送供銷社加給邱磊倒賣。
張夠彈棉花上手以後,村裡人的棉花就歸她彈,畢竟她們可以自己掐籽兒卻不能自己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