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張蔚然抬頭看著夜空中明亮閃爍的星星,回憶起承歡小時候纏著要他陪她看星星時的場景,紅著眼眶道:“你說她嫁給誰都好,怎麼就非要嫁給太子。可恨的是整個府上都將我瞞得滴水不漏,若不是從二殿下那裡得到風聲……可還是來不及了。我從來沒打過她,昨夜好話說盡,她偏要嫁給太子,我打了她。從小到大她與我吵吵鬧鬧,卻從沒用那種眼神瞧著我。哈哈,她總覺得我對她不好,若不是我在身邊管著她的一言一行,她早就被慣得無法無天了。”
嘔……張蔚然忽然彎下腰,扶著小道旁的樹幹吐了起來。李錦然在一旁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卻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張蔚然待李承歡的心思她看得明白。如今承歡成了太子妃,倘若趙灝奪了太子之位,承歡的好日子便也到頭了。
“要變天了。”張蔚然倚在樹幹上喘著氣,慨嘆地說道,“不知太平的日子還有幾日。”
李錦然欲扶住張蔚然的胳膊。他卻擺了擺手,帶著幾分苦笑地說道:“我連親妹妹都保護不了,醉死也是活該。”搖搖晃晃地朝回去的路走去。
“大哥!”李錦然在他身後高聲說道,“承歡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必竭盡全力護她安穩。”
張蔚然邁出的步子一頓,幾不可查地嘆了一聲,又朝前走去。
這一夜二夫人周氏有多歡顏,孫氏就有多難過。在搖曳的燭火下,她再次翻看往日的書信,泣不成聲。
李錦然蹲在孫氏的門口,隱約的哭聲一陣陣地敲打著她的心。到底是什麼樣的過去,讓母親隔了十五年仍舊淚流滿面。她在門外守了一夜,待哭聲漸漸止住才去廚房準備早膳。
自從將蘭芝逼出李府後,她便負責起二人的飲食。想起母親昨晚徹夜未眠,她將眠藥碾成粉末放進了江米粥中。孫氏喝了粥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院子中央有隻肥胖的鴿子在咕咕地叫,李錦然將鴿子從地上捉起來,把綁在鴿子腿上的信拿了下來拆開看,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將鴿子放飛後她轉身回到屋內將信放在燭火上燃盡,周荷啊周荷,你的好日子終於到頭了。
陰暗的牢房裡,周荷蜷縮在牆角打著哆嗦,她沒有想到在牢房的日子這麼難熬。原先還有人給她送衣裳和吃的,可如今不僅沒有人來,連一日三餐也變成了午時一頓。難道是死期將至了嗎,她抬頭看著溼冷的牆壁,不知道在牢房裡待了多久,也不知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她從來沒有覺得活著這樣煎熬過,雙腿已蹲得痠麻無比。她想換個姿勢讓自己稍微舒服一些,輕輕一動便傳來一陣刺耳的鐵鏈聲。她低頭看著腳上沉重的鎖鏈,忽然發瘋一般大叫了一聲。
門外的獄卒坐在凳子上正打著酣,被她這一叫吵醒,氣的操起手中的皮鞭開啟牢門走了進去。周荷兩眼慌亂,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揚起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打去,一邊打一邊重重地磕著頭,苦苦哀求地說道:“官爺我知錯了,再也不敢打擾您的清夢,求您……啊!”周荷發出一聲慘叫。
“知道錯還要再犯的是明知故犯,得重重地罰!”獄卒將皮鞭在空中一甩,噼啪聲讓周荷抱頭鼠竄。這番狼狽模樣惹得獄卒哈哈大笑,笑過後繼續朝周荷的身上打去,不知抽了多少皮鞭,令周荷疼得已喊不出聲。
獄卒扔掉手中的皮鞭,上前抓住周荷亂如荒草的髮絲,陰陽怪氣地說道:“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你還有什麼不安分的,偏打擾爺的好夢!”那獄卒按住周荷的頭往地上磕過去,已是昏過去的周荷如同死人一般悶不出聲。那獄卒呸了一聲,又踢了周荷一腳朝牢房門外走去。然剛轉過身見到來人,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賠著笑臉作揖道:“小的有眼無珠,不知長樂郡主何時來的?”
長樂郡主?呵,若不是這獄卒提醒,李錦然倒忘記不靠趙灝的手信也能自由進出這長陽知府衙門了。她微微頷首道:“周荷喊我一聲大姐,臨行前我來送她最後一程!”
獄卒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不是小的不讓,只是這犯人乃朝中要犯……”
“你好大的膽子,膽敢違抗本郡主之命!”李錦然大喝一聲。那獄卒嚇得跪在了地上,頭也不敢抬。李錦然想到方才他對周荷毒打時的狠勁兒,嘲諷地笑了笑,又道:“本郡主即是來了這裡,還能將她放出去不成?”
那獄卒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反駁李錦然,將她迎了進去。只聽李錦然又道:“我與周荷有些私話要說,你且退下去。”
那獄卒連連點頭,退離了李錦然的視線。
周荷進來時面色白皙、衣衫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