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帕子想遞給她擦掉臉上的血跡,想了想又將帕子裝進了衣袖中,親手拭去她臉上的血,嘆道:“若生氣拿我出氣便是,何故又將這傷口弄破,受罪的不還是自己?”
李錦然扭過頭去不看他,任他擦掉臉上的血,賭氣地說道:“反正已是毀了容,再壞又如何。你們都是口是心非的人,他曾說愛上我的聰明智慧。可我一破了相貌,他便迫不及待地趕我出府。你說不嫌棄我的容貌醜陋,可一見到周荷,便心都向了她去。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趙翰非但沒有離開,反倒將她摟在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輕言輕語地說道:“好了好了,我認錯便是。我原見她淚流滿面以為她心有悔改,看你身邊又無親人相伴,怕你一人孤單,就想讓她陪著你。”
李錦然不是傻子,趙翰的每一句話都在告訴自己,他做的事目的都是為了她好。可他既然調查過她在李府的事,就不會不知道周荷的陰謀伎倆。他必然明白周荷與她水火不相容,這番話不過是為了掩飾他一時衝動說出的話罷了。呵!縱然美人再重要,又哪裡比得過他心中的雄圖偉業。她也不拆穿他,只哼了兩聲。趙翰又低聲哄了幾句,她才又笑開來。
這畫面遠遠看去,竟像是一對璧人。男人有貌,女人恬靜,若不是臉上那道刀傷,趙翰看了眼李錦然臉上的傷,迅速地移開了目光。李錦然自是有所察覺,趙翰愛極了容貌絕佳的美人,就算不是美人,必然也要潔白無瑕。可如今叫他面對一個臉上有傷的女人,還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倒真叫他為難了。她勾著唇微微一笑,便再不多說一句。
趙翰將她送回梅苑,一路上與她說些體己話,無非是想護她一世,讓她安心在李府養傷,待他尋個合適的機會,便將她接回自己的府上。她站在梅苑的門口,一雙眼睛透著無比的認真看向他,試探性地問接她回府的日子。趙翰眼中閃過的一絲猶豫沒有逃過她的眼,只回答會很快。李錦然偏頭去看院裡之前親手種下的花草,如今都已破土,一派生機盎然,不由開口說道:“四殿下,我這院裡的花草在我走後無人照料尚能長勢茁壯,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為自己好好地活著呢?”
趙翰一拍手掌,笑道:“二哥若是知你有這樣的一面,必會後悔選擇了蘇悅而拋棄你。”
李錦然也跟著笑了起來,抬頭去看趙翰笑意滿面的臉。那刀傷毫無掩藏地展現在趙翰的眼中,血跡未褪的面頰顯得尤為詭異。趙翰不由自主地想將面紗替她戴上。李錦然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這樣的神情讓趙翰有些拿不準李錦然此刻的想法,卻聽李錦然忽然發出愉悅的笑聲。李錦然的笑與他見過的女人有著極大的不同。以前那些女人,從未有人敢這麼光明正大地瞧著他看,更別說這樣放聲開懷大笑。他看著李錦然笑彎的眼睛,原本就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在陽光的照耀下大放光彩,不由被迷住了,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可很快他又回過了神,開口道:“你以前在李府受了些委屈,不過也是沒有人給你做主。從今往後若是有人敢再欺負你,你儘管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出了什麼事有我在。”
李錦然微微抿著唇,眼裡有些溼潤,輕聲地說道:“四殿下這般待我,叫我如何報答。”
趙翰笑了笑,問道:“是不是接近你的人,都抱著一些目的呢?”李錦然眨著迷茫的眼看向她。趙翰卻不再多言,徑直轉過身向梅苑外走去。
李錦然望著他的背影,忽然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垂頭喪氣的蘭芝在進梅苑時,正巧看見她愉悅的面容愣了片刻,似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皺著眉閉了閉眼睛又再次睜開。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家小姐真的回來了。她緊緊捂住口生怕哭出聲來,一行淚落在臉頰。
李錦然目光溫和地看著蘭芝,對她微微地笑道:“我若一直回不來才該哭,好端端的你哭什麼?”她說著這話張開雙臂。蘭芝什麼也不說,只飛奔著朝她跑過去,一把撲在她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她。
李錦然摸了摸她的頭,嘆了一聲:“回了府上,怎的還變瘦了。”
蘭芝忽然咬住唇,眼裡的淚比先前流的更多了。李錦然想要推開她仔細瞧瞧,蘭芝說什麼也不肯,只埋頭在她的肩上。李錦然的目光瞬間沉了下去,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說道:“不要怕,這次我回來,就是要將新仇舊賬一起清算的。”
蘭芝卻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哽咽地說道:“小姐,梅苑再也不是從前的梅苑了。二夫人叫了好多僕人來將梅苑的物事都搬走了,我攔也攔不住。他們要將院子裡你種的花草也一併剷除種上牡丹,我別無他法只好拿著錦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