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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信因她這話受了刺激,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蘭芝顫抖地拿出帕子去擦他嘴角的鮮血。李錦然淡淡地看了一眼道:“如今梅苑只我一人,不需要這麼多人手,二夫人未回之前我在李府還是說得上話的,去管家那裡領些銀兩走吧。”
蘭芝轉而看向李錦然,似是不信他所言之辭:“小姐,你怎麼捨得?”
李錦然不再言語,往自己的屋裡走去。
蘭芝這般聰明,定會明白自己讓她離開的緣由。她希望蘭芝跟沈信一起離開。她看得出蘭芝對沈信有情,沈信對蘭芝有義。她希望自己這輩子無法得到的東西,他們能夠得到,但願他們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沈信站在原地劇烈地咳嗽,蘭芝小心翼翼地扶著他。沈信捂住胸口道:“小姐在李府無依無靠,身邊信任的人不多。無論我能不能再留在此地,你都要陪著她,明白嗎?”
蘭芝緊咬著唇點了點頭。她早在跟了李錦然之後,就發誓要與她同生共死,自然不會離開。只是此話被沈信說出口,只覺心中萬分疼痛。
沈信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嘆了一聲道:“生在亂世,我又有使命在身,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我都明白的。”蘭芝扶著他往他屋裡走去,“你好好休息便是,明日我再來看你。”
蘭芝一路上都沉默不語,沈信知她心中難過,卻也找不到什麼辦法,任由她扶著自己回屋裡,在她離開後獨坐桌邊飲著一杯杯烈酒。蘭芝回到屋裡,拿著方才為沈信擦拭嘴角鮮血的帕子愣愣地出神,片刻後又抱膝痛哭。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透,蘭芝起來準備早膳,聽見門外有響聲傳來,以為有人暗闖梅苑,迅速將門開啟要去抓人,卻見李錦然的門口放著一個木盒子。她將木盒子從地上撿起來,欲等李錦然起來後再轉交給她。然才轉身,門便從裡面開啟。
李錦然因為心裡裝著事,睡眠極輕,門外稍有動靜便驚醒,起身開門時正巧看見蘭芝手上的木盒。蘭芝見她已醒來便將木盒交給了她。她開啟木盒見裡面裝了五根手指,皺了皺眉將木盒又關上。蘭芝好奇心強也想湊過去看一眼。李錦然怕將她嚇到,開口笑道:“有人送禮物討我開心,不過尋常的首飾罷了。”
蘭芝撇了撇嘴覺得沒趣,便轉過身去忙自己的事了。李錦然關上門拿著木盒笑了笑。趙灝動作真夠快的,不過一夜時間便已將那幾個闖梅苑的人都處理掉了。李錦然並未瞞著蘭芝,趙灝此舉確是在討她歡心,為的是贏取她的信任。這個節骨眼上他需要她的幫助。
李錦然將木盒收好時,沈信已站在門口看了她好一會兒。李錦然沒有理他,只隨手拿起書卷看了起來。她未讓沈信進門,沈信斷然不能隨意踏入。如今他身體又有傷,她希望他承受不住傷痛時便自討沒趣離去。誰知他卻死死地站在門口看著。她知道他冒險回李府自是有事要與她講,可如今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她怕聽見的訊息是她無法面對的,只好狠了狠心繼續將心思放進書本里。
蘭芝將已做好的飯端了過來,看見沈信面色異常慘白地站在門口,李錦然故作悠然自得地讀著書卷。她微微一嘆,不忍沈信受著重傷還要強撐站著,試探地問了一句:“小姐,叫沈信與我們一道吃飯可好?”
李錦然將手中書卷重重地扔在桌上,看向沈信的眼裡帶著恨意:“若不是有孫止與周正二人護著我父親,他早就將我父親殺了。你卻叫我與他同桌而食,安的是何居心?”
沈信的身體微微地顫了顫,知她所言句句屬實,不做絲毫辯解。
蘭芝從未見過她對著自己人發脾氣,如今見她看沈信的眼神就如同一個仇人,心亂如麻,欲要再度開口替沈信求情。李錦然眼神如同一把利劍看向她。她緩緩地低下了頭。李錦然再次看向沈信,絲毫不給他一絲好臉色,怒道:“你還不出去,我沒把你交出去便是對你最大的仁慈,是不是要我趕你出去?”
沈信見她怒意難消,很早之前就料到李錦然知道自己做的事後,便永生也無法原諒自己。他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可他沒有忘記自己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也不能就這樣離開。他看著李錦然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來,知她是要親自趕自己離開。他想也未想地就跪了下去,只要能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他縱是死也值得。
蘭芝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沈信雖與她同為僕,可他性格孤傲冷淡,何曾有過這般姿態。她急忙將手中的飯放到桌上,又疾步走到李錦然的面前擋住,焦急地說道:“小姐,我們先好好地吃完這頓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