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語言文字不通,難以進行商貿往來,因此未能將其物盡其用。先皇沒有尋到解決的法子便駕鶴歸去,時至今日這片土地已成為當今皇上的心頭病。你可願去那裡?”
李錦然口中的富裕之地指的是廓山。廓山在大慶最西面,那裡夏日異常炎熱,冬天寒風凜冽,春秋日瞬間而過,幾乎與大慶隔絕,只有邊境計程車兵宣示著那裡為大慶所有。可那片土地無人肯去接管,氣候惡劣是一,語言不通是二,真正的原因卻是當地百姓固執迂腐,有自己的官職體系,即便派了人去也只是形同擺設。趙澈有些猜不透李錦然此刻的意思,遂開口問之。
李錦然將廓山的情形仔細地分析給趙澈,從大慶去的官員未有人能真正進入廓山。倘若趙澈的人能夠進入廓山,那麼,在那裡培植起來的勢力都是趙澈自己的,此為一。廓山百姓愚昧無知是真,淳樸善良也是真,從大慶去的官員,只要不觸犯當地百姓的利益,他們也都未曾主動挑起事端,此為二。廓山氣候惡劣,土地卻肥沃,糧草充沛,因此牛羊肥美,在大慶旱澇寸草不生時,廓山百姓卻無人食不果腹,此為三。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廓山雖是一塊肥肉,趙漳與趙灝二人卻無一人慾將勢力融入進去,他們都想吃現成的。因此趙澈如果在此時提出去廓山,他們必然不會反對,還會讓他們二人徹底放鬆對趙澈的警惕之心。這一招以退為進,是目前讓趙澈最安全的方法,一旦到了廓山,便脫離了二人的勢力範圍。
待李錦然分析完畢,卻並未看見趙澈有任何動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趙澈站了起來,嘆道:“你對他也是如此之好嗎?”
“誰?”李錦然不解地問道。
“二哥!”趙澈從桌上拿起一杯早已涼透的茶,緩緩開口道。
李錦然剛欲開口說不是,她與趙灝兩人之間只是互惠互利。她會利用趙灝殺掉張媽媽,會從他那裡要一些暗衛,卻不關心他會不會生病,心裡會不會難受。就如同趙灝利用她得到有用的資訊,會採用她的計謀一步步奪得天下一般。倘若有一天要用她的命換取天下,她相信趙灝會捨棄她的。可趙澈卻不一樣,他多次救她,倘若他要的是整個天下,她為了報恩,也會如同幫助趙灝這般去幫趙澈。她忽然想到什麼,急忙問道:“三爺,這天下你可有興趣?”
趙澈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緊緊地盯著她,聲音猶如清泉流過石上沁人心脾:“若是有呢?”李錦然剛欲開口,他卻又笑道,“你也能站在我身後為我出謀劃策,就如幫助二哥那般?”他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會,因為你要的是隻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李錦然忽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怎知她想要的是什麼,記得當時她對趙灝說出這番話時,趙灝只說可立她為妃。呵!在趙灝的眼裡,能給她一個妃位已是對她最大的讓步。誰又能相信她從不求榮華富貴,只想尋一人共生華髮。她忽而扯了一抹苦笑,想必趙澈也是在心裡笑話自己的不識抬舉。
“你可知若真想與他一生一世,便不該為他奪得天下。他若為帝,未必肯立你為後。深宮內院,嬪妃眾多,你所面臨的將會是女人之間更多的鬥爭,到那時你還能活得輕鬆嗎?”趙澈不願意她面臨這樣的結果,可這條路卻偏偏是她自己選的。他嘆道:“為了他,當真值得?”
“我既然喜歡他,自然是值得的!”李錦然此刻已是平靜了下來。趙澈被刺殺,令她失去了冷靜。她只差那麼一點便要將事實說了出來。倘若趙澈知道自己與趙灝之間只是利用關係,憑他對自己現在這般好,必然會插手李府的事。她欠他太多,至今為止已讓她無法回報,怎又忍心讓他再踏足那深淵境地。
趙澈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過了良久緩緩說道:“即使他要殺我,即使我救了你的命,你依然會助他得到天下,對不對?”
李錦然抬起頭,十分認真地對他說道:“是!”
趙澈點了點頭,從衣袖裡拿出地圖,遞給李錦然。李錦然接過,面色大驚,滿是驚訝地問道:“三爺,這圖……”李錦然拿著地圖久久不能回神。地圖上勾勒出大慶最新的版圖,上面用毛筆標註出趙漳與趙灝二人各自的勢力範圍。她一眼望去,長陽城上寫著兩個大字:趙漳。
這地圖對趙澈來說十分重要,怎會平白無故地給了她。她欲將地圖還給他,只聽趙澈笑道:“這天下任他們去奪,我只想求個自由身,如今你需要,便拿去吧!”
李錦然內心感動得已無法再說出任何話,思緒良久,終於還是開口道:“三爺,您若去了廓山,我保日後即使江山易主,也無人能動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