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比武,最後出手的那兩名男子沒能較出個勝負便被沈千金給攔停了,不知攪了多少人的興致呢,可成了武林中多年來的一大憾事!此番二人再戰,江湖客們必要前去觀摩。”
江憑闌的耳朵越湊越近,聽到後來,整個人幾乎是折彎了腰向後仰了。她將這些人的對話在腦袋裡仔仔細細過了一遍,確認他們說的沈千金是當年的自己後,終於瞪大了眼,忍不住發問了。
她擺出一副江湖客的姿態,起身那桌子的客人們作了個揖,“幾位兄臺,小女子方才聽你們說起杏城的熱鬧事,不知可否請教幾個問題。諸位所說這比武約戰是真是假,又是緣何而來呢?”
那些人立刻用一種“女子果真頭髮長見識短”的鄙夷眼神看了看她,隨即其中一人向她解釋道:“這般熱鬧的事,從南邊大乾到北邊皇甫傳了個遍,姑娘竟不曉得?聽說啊,是當年那兩名男子中的其中一人,給另一人下了一則戰帖,那後者便欣然接受了,約定二人在杏城老地方一決高下。”
江憑闌尷尬地笑笑,心道她不知道這事怎麼了,你們還不知道那兩人的身份呢。她默了默,又問:“卻不知這所謂‘一決高下’是怎麼個決法呢?”
“姑娘,這你就孤陋寡聞了。這二人間的戰帖是本生死帖,高下一定,輸了的那個是得付出性命為代價的。”
江憑闌聞言抽了抽嘴角,“這位兄臺,你這戲本子的套路也太狗血了。”
見她似乎不信,有人就嗤笑起來,“姑娘啊,要我說,你既然不信,又何必多問呢?反正這比武就定在三日後辰時,是真是假,到時自然會見分曉。”
江憑闌懶得跟這些“無知小輩”計較,訕訕笑了笑,回過身去繼續吃她的花生米了。
那些人瞥瞥她優哉遊哉吃花生米的背影,正想悄悄嚼她幾句舌根呢,忽然眼前花了一下,再定睛去看時,前頭那張桌子早已空無一人,桌角處留了個一錠碩大的銀子。
“李兄……剛才那姑娘人呢……”
“好……好好好快……”
三日後午時,江憑闌扶著痠軟的膝蓋,喘著粗氣站在了杏城城門下。
她覺得自己真是要被這些男人給氣死了。
就這短短几個月裡,她籠統奔了多少路,跑死了幾匹馬?為了他們這些不省心的人,她一個場子一個場子的趕過去,趕集也不帶這樣的!
這兩分天下里的兩位皇帝,怎就這麼童心未泯,這麼拿江山當兒戲呢?她真的很同情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們,覺得他們可能需要一個更聖明的君主。
江憑闌好容易喘順過來了,抬頭看看正當空的日頭,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城內狂奔去。來到當年比武擂臺所在的地方,卻見圍觀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寥寥幾位還滯留在此依依不捨地議論著。
看這擂臺七歪八倒的情狀,似乎確是經歷了一番你死我生的較量。照皇甫弋南先前的身體狀況,實則是不足與微生玦抗衡的,可自他被江世遷拿命救回後,一身武藝也就恢復了,甚至更有精進,因而江憑闌很難估計,一個無病無痛的皇甫弋南對上了微生玦,究竟誰能更勝一籌,比武過程又會是怎麼個天雷勾地火的景象。
正急著,忽聽旁側有人道:“哎,可惜啊可惜!這相貌,這身手……真是可惜了啊!”
江憑闌的耳朵豎起來了:可惜什麼?
“歷來生死帖一下,二者只活其一,看開點吧。”
江憑闌滿頭大汗:你過來,再說一遍?
她喘著粗氣上前去,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直接道:“你們把話說清楚了,什麼活了死了,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怎麼回事,比武的那兩人呢?”
那人奇怪地覷她一眼,“姑娘,你這是來晚了,比武已經結束了。”他說罷向遠處一指,“活著的那個往那邊去了,死了的,咱們就不知道了。”
江憑闌如遭雷劈地愣在了原地,一剎過後拔腿向他指的方向狂奔了過去。她的大腦陷入了一片混沌,以至根本沒法思考倘使這人所說是真,自己究竟更想看見誰。
她當然希望這不過是無知圍觀群眾與她開的玩笑。
她飛似的衝了出去,在一條又窄又深的巷子口停下來,先看見天青錦袍一角。她抬起頭來,就見微生玦笑著站在那裡,一如當年般明眸皓齒,姣好的面容絲毫未被歲月磨折。
她的心卻“砰砰砰”地跳了起來。微生玦活著,那皇甫弋南呢?
正月初五當日離開寧王府的時候,她其實是下定了決心要去皇甫宮陪他走完最後一程的,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