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猶豫半晌。嘆氣道:“雲舒啊,你知道現在成師爺已經卸任,咱們縣太爺上個月生辰擺了一次酒宴。城裡各家富戶都有到場,那洪家金銀玉帛就送了幾大箱。如今你們跟洪家起了矛盾,如果沒有確鑿證據,縣太爺那裡怕是……”
雲舒怎能不明白陳軍的意思,他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算不錯了。於是她立刻給陳軍行大禮道謝:“多謝陳軍叔叔指點,雲舒知道該怎麼辦!”
陳軍趕緊扶住她,“不必如此,小云舒,我陳軍雖不算好人,卻一直拿你當親侄女對待。但這事兒……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是,雲舒明白,雲舒一直把陳軍叔叔當親叔叔一樣尊敬!”
“是嗎?呵呵!說來按輩分算我還是你大表哥了。哈哈哈!”
雲舒和方舅舅一起將陳軍送下山直到小杜村口,看著陳軍漸漸走遠,方舅舅撫著下巴道:“呵,這小子還挺油滑的!”
雲舒無奈道:“沒辦法,他也只是個當差的。總不能為了幫我,把自己飯碗丟了吧!”
“哦?你倒想得開!呵呵。不錯嘛,小云舒,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有這種心胸度量!”
雲舒不滿道:“方舅舅,我不是男子漢,不過你這說法不對,女子也有心胸寬廣的啊!”
“哈哈哈,是、是,你這小女娃就比方明那娘娘腔心胸寬廣多了!”
二人說說笑笑往回走,順便去窯廠檢視。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院子裡一片狼藉,收拾了半天,依然沒有下腳的地方,看地上那一堆一堆碎得不成樣子的黃泥,明明就是已經做好的磚坯,還有損壞的各種工具,肯定要重新置辦才行。
看工人們個個光著膀子全靠人力嘿咻嘿咻忙得熱火朝天,雲舒心裡一股熱血直往上冒。一漢子推著一車黃泥從面前經過,抬頭見了雲舒,笑呵呵的打招呼,那推車一斜就要傾倒,方舅舅一把拉住,稍稍用力就起來了。然後他乾脆脫了上衣挽起褲腿也去幫忙。
“舅舅,不用了,您……”
“沒事兒,雲舒,你去清點清點損壞的工具,列個單子出來,咱們一會兒進城去買!”
雲舒看方舅舅一人頂兩三人,幹得異常賣力,心下感動。她也挽起袖子找到專門負責清點工具的杜川,跟他一起把損壞廢棄的工具一一清點出來。
直到一個多時辰後,清點完畢的雲舒拿著單子回去找方舅舅,見他正拿著鏟子飛快的往車裡鏟黃泥,人家一人鏟一輛,他一人鏟幾輛,感覺跟他組隊的工人們似乎勁頭兒都要大些!方才髒亂不已的院子已經清理出一小片,照這個速度,天黑前應該能幹完。
雲舒把方舅舅叫出來,找了杜川,拿著單子去讓老窯叔確認,然後幾人便坐上自家最快的驢車進城去。
走到水家村附近,已是傍晚時分,正好遇見爹孃一行人的馬車。雲舒只衝著爹孃的馬車喊了幾嗓子,連車都沒停,就快馬加鞭的錯身而過。等孃親叫停馬車,雲舒已走出老遠,她拉長臉道:“小蝶、巧娘,你們不是說小姐去她舅舅家做客了嗎?”
巧娘有些心虛的偷眼看小蝶,小蝶鎮定自若道:“是的,太太,方舅爺也在驢車上!”
李氏有些窩火兒,昨天晚上吃飯不見雲舒,問二人,二人說她累了,正在休息,晚上去幾趟,她們都說還沒睡醒。今兒一大早又不見人影,一再追問,二人又說方舅爺老孃今日過壽,要提前趕回去,雲舒嫌這樣走太慢,也跟方舅爺早走了!
“這丫頭,都快及笄了。還這麼莽撞!”李氏有些責備的嘀咕。
外婆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如書啊,雲舒大了,做事有分寸!你別老轄著她,既然有方大侄子跟著,出不了事,快走吧,時辰不早了,我們還要回李家大院了!”
“娘,都這時辰了,回李家大院天都黑了。這麼多東西怎麼搬啊?還是先去我們家休整休整吧,等明兒找人給小健他們傳了信兒,讓他們來接一下也好啊!”幾人嘀嘀咕咕說道一番。磨蹭好一陣才上車,車隊繼續緩緩而行。
雲舒一行趕進縣城,直接去找熟識的鐵匠,將自己要的器具清單交付,幸好鋪子裡備貨不少。差的幾樣兒趕工幾天就能做好。
雙方談好價錢,雲舒讓杜川把現貨拉回去,囑咐他不要跟爹孃提窯廠的事兒,讓老窯叔爭取明天就開工,自己跟舅舅留在城裡,洪家那邊可能還要跑上幾天了!
等這事處理完畢。天色漸暗,雲舒請方舅舅去自家飯館奇味齋吃飯。杜十等人見到雲舒自然高興,好酒好肉弄了好大一桌兒。且專門置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