誹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出來都不知道加衣服,平時還總在她面前充大人……
腹誹完了,轉頭去看周圍的風景,從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逐漸到喧囂震天的鬧市然後又漸漸冷清下來,最後視線漸漸開闊起來,兩邊也由各種酒肆商鋪變成了參天大樹。
司馬濬先下了馬,然後仰頭看著她,陽光灑在他臉上顯得那張帶著面具的臉好不真實。
景繡望著面前簡樸的小院子呆了兩秒,才下了馬,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那個玄一的住處了。
這麼想著,司馬濬就開口解釋了:“玄一就住在這裡,昨日師父過來的時候我並沒有進去,不過卻聽到了玄一的弟子稱呼師父為師伯。”本來打算再等等看師父的反應,三天後再過來,可是看到她悶悶不樂,他就將日期提前了。
景繡詫異的看著他,那玄一不就是師父的師弟了嗎?
司馬濬輕笑一聲,下巴往院門一揚,抬腳走了過去,並轉頭用眼神示意她跟上。
景繡小跑著跟了上去,她早就已經很好奇這個玄一是何方神聖了,前幾次他們過來她就想跟著來了,可是一想到這個人竟然有本事讓自己靈魂出竅,她就控制不住的發怵,於是就忍著好奇不敢跟過來。
可是今天是司馬濬主動帶她過來的,她想到的事情他肯定也能想到,他既然放心帶自己過來,肯定是有把握玄一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吧?
這麼一想她就放鬆了心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司馬濬在院門前站定,抬手在木門上敲了兩下。
很快裡面就傳到腳步聲,然後是抽下門閂的聲音,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高大男子,身子佔據了半扇門,神色頗為傲慢,厚厚的嘴唇,嘴角似勾未勾,“濬王?”
司馬濬面色無波,淡淡頷首。
那人看了他身後不遠處的馬兒一眼,眼中似乎閃過一道詫異,緩緩讓開了身子。
之前都是坐著馬車,帶著全副武裝的侍衛一塊兒來的,生怕師父吃了他一樣,今天怎麼忽然膽子大起來了,那人狐疑的跟著司馬濬身後。
景繡目光四顧一圈,又想到司馬濬來了許多次玄一才肯見他,腦子裡就忽然冒出劉備三顧茅廬的故事來。
玄一渾濁而又幽深的目光只在司馬濬臉上輕輕一掃就看向他旁邊的景繡,長長的眉毛微揚說道:“你來啦!”
景繡先是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鬚髮皆白,一頭銀髮在陽光下散發著盈盈的光澤,看著十分的順滑顯得整個人矍鑠非常,鬍子呈短長短分佈,中間最長的部分已經到胸口了,在風中輕輕的飄揚著,再加上穿著一身白的長袍,整個人渾身上前除了白色再沒有別的顏色了,看著仙風道骨的似乎比師父還有厲害般。只是那雙眼睛卻沒有師傅的磊落光明,渾濁的瞳仁之下彷彿總是隱隱的透出算計的光芒般,就像是個偽裝好人的壞人。
“你能看的見我?”景繡不過就是隨便一問,既然圓空都能看的見她,玄一能看的見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玄一一邊往裡走,一邊呵呵笑道:“小姑娘,我可是早就想見見你了,你終於來了。”
司馬濬先是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肯定是在和繡兒說話,他竟然能看見繡兒?
景繡沒有注意到司馬濬驚訝的神色,跟在玄一身後,“你為什麼想見我?”
玄一在直到膝蓋高度的小桌子前的蒲團上坐了下去,抬手對他們分別做了個“請”的姿勢,待他們都坐下之後他才說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只是好奇你長什麼樣子而已。”
“現在看到了有什麼感想?”
玄一搖頭失笑,並沒回答,看向司馬濬,問道:“殿下是想通了?”
司馬濬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師叔真的有辦法讓繡兒醒過來?”
玄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輕聲呢喃道:“師叔……”似乎覺得這兩字十分有意思般,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問道:“天靈跟你說我和他是師兄弟的關係?”
司馬濬搖頭,並不欲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口舌,看了景繡一眼,“師叔當真能有辦法讓繡兒醒過來?”
玄一也沒有多做追問,點頭道:“當然。”他看向景繡,幽幽的說道:“濬王可要抓緊,如今她的靈魂已經離開**快三個月了,三個月的期限一滿,就算是我可也回天乏術了……”
司馬濬握著杯子的手一抖,茶水灑出來一半,“你是說如果滿了三個月繡兒還沒有醒過來的話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