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繡不明所以地問道:“師孃為何如此看著我?”
毒娘子移開視線看了司馬濬一眼,目光中帶了一絲瞭然的笑意,一邊在一旁石桌前的石凳上坐下,一邊欣慰道:“甚好甚好!”
景繡在她旁邊坐下,疑惑道:“什麼甚好?”
毒娘子正在喝茶,聽她這麼一問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茶水噴得滿袖子都是,看她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只覺得分外好笑。
景繡越發狐疑,就轉頭詢問地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司馬濬。
司馬濬嘴角也噙著一絲淡淡的淺笑,景繡覺得莫名其妙卻忽然察覺到他的耳朵似乎有點紅,腦中精光一閃,臉上火辣辣起來,窘迫地低著頭不敢去看毒娘子。
師孃是猜到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麼嗎,想到剛才她盯著自己看,心裡不禁疑惑難道從自己的臉上就能看出來她和司馬濬昨晚圓房了?
看她頭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毒娘子也不忍心再逗她,輕輕咳嗽一聲,正色看著司馬濬,“想好怎麼應對皇上了嗎?”
司馬明朗看重他,不一定會對他怎麼樣,但是對繡兒他可不會心軟。少了一個瑞安怕什麼,天下女子多的是,他還會再送別人進來。
司馬濬掏出懷中的金牌遞給她,她立馬警惕的往不遠處的房門看了一眼飛快的將金牌揣進懷裡去。
司馬濬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他在賭,皇伯伯對他到底能容忍到什麼程度。
見他態度輕鬆,毒娘子也就放了心,有些忿忿不平的說道:“我還真是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明明那麼重視喜歡你,為什麼就見不得你過的好呢,你和繡兒剛剛新婚,甜甜蜜蜜的,他偏偏要弄一個側妃出來,是不是最近太閒了!”
就算他真的不喜歡繡兒這個侄媳婦,不高興看著繡兒一個人霸佔著濬兒,那至少也應該過一段時間再提讓濬兒娶側妃的事兒啊,她可是都聽青霜丫頭說了,那個瑞安在他們成親的當天就進了西臨的濬王府了,這傳出去不是笑話嗎,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沒有在娶正妻的同一天就將小妾也同時引進家門的道理!
司馬濬和景繡相視一眼,敢用如此責怪的語氣說東旗皇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師孃了。
“師孃可否告訴我這金牌從何而來?”司馬濬好整以暇的看著毒娘子,淡淡的問道。
毒娘子臉上的神情一僵,下意識摸了摸胸口揣著金牌的位置,目光閃爍,支支吾吾道:“這個……”昨天交給他金牌的時候他沒有問,怎麼今天倒是問起來了。兩雙灼灼的視線盯著她,她頓時歇了扯謊的心思,說假話必定瞞不過他們,說真話老頭子一定會生氣的。毒娘子此刻只覺得進退維谷,說也不是不說又不行。
見他二人視線一刻不離的盯著自己,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著不不遠處的兩個丫鬟道:“你們兩個去外面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兩個丫鬟聽她語氣嚴肅,認真的點頭,然後立刻去院門外守著了。
毒娘子又警惕的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才轉過頭來說道:“我說這金牌本來就是你師父的你們信嗎?”
原以為會看到他們露出震驚或是驚訝的神色,不想他們神色絲毫變化都沒有。
景繡道:“我們信!”
“你們……”震驚的人反而變成了毒娘子自己,“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是她和老頭子什麼時候露出過破綻嗎?
“師父師孃當年並不是偶然路過那家客棧是不是?”司馬濬問道。
毒娘子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點頭,“不錯,我們是專門去幫你的,你師父他其實是你的……”
司馬濬靜靜的看著她,介面道:“師父是我的皇、爺、爺。”他說的緩慢,尤其是最後三個字說的格外清晰。
毒娘子過了半晌才洩氣般的點點頭,“你們果然已經知道了,不錯他就是你的皇爺爺,也就是先皇——陽帝。”
司馬濬和景繡對望一眼,果然猜對了嗎?
“師父是為了師孃才退位假死的嗎?”景繡問道。
“嗯。”毒娘子點頭,神情恍惚起來,聲音聽著都有些飄忽,聽在景繡二人的耳朵裡感覺就像是從幽深的山谷中傳出來的一樣。“我是個孤兒,從小就在江湖上漂泊,你師父年輕的時候跟著你們的師祖在外面遊歷,我們偶然之中相識,後來便相愛了……當時我原本以為他只是普通人家出來的,一心想著和他行走江湖做一對神仙眷侶,沒想到……”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起來,景繡心疼的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