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滿瞼鄙夷說道:
“臭小子!本座的表妹已然恨你入骨,任你舌燦蓮花,也休想冰釋前嫌;先洗滌你荒淫無度、見異思遷的本性,再投胎修煉,好好做人去吧!”
儒生方寸已亂,驚慌失措道:
“兄長!我將投往何處落胎?往後是否能再登仙班?聽說轉世投胎在母體內有隔闇之迷,可會喪失一切道法,打死我都不幹!”
鵬宇怒目切齒,奮袂攘衿斥喝道:
“臭小子!我不犯天條,沒這個經驗怎會知道?天道因果報應不爽,時辰已到,廢話少說!蒼龍嶺下有戶小康李姓人家,就是投胎地點,下去吧!”
鵬宇臉若凝霜一聲下作,寶杵輕揮,激出一道金光;快如閃電,威猛無儔,瞬間化成兩股,有如巨鵬攫虎。
儒生豈甘雌伏,袖袍翻卷擊向兩股若翼包攏而至的金芒,順其猛勢,自然流暢若蝦弓般後退,繞個長虹拱彎,又若飛島魚遊穿梭其問,剎時已至百丈開外。
鵬宇面露驚訝,立感此孽龍平時十分逞強,如今竟不戰而退,肯定是意欲以靈體逃遁凡間,躲避投胎轉世之苦。
鵬宇冷哼—聲,手中金剛寶杵脫手,化為一道金箭射日般熠熠厲芒,靈動追擊,轉個大彎覬準其背射至。
儒生竟沒有回頭,右手摜伸胸前防護,左手卻往後拂出,袍袖探出手掌立變招式,捏抓彈出大拇指,居然按正射來的枚尖,其靈機變化之精妙,純憑感覺判斷位置,令人歎為觀止。
“波!”
指杵交鋒,勁爆狂飄從交擊處向四處狂卷橫流,颳得數十棵百年老松連根拔起,轟隆聲不斷,頃刻問,盡成一片空地。
鵬宇雙掌畫圓,勁氣若金光流轉,緊裹全身,掌勢教人無法窺探位置;似撲非撲,若緩若急,已然印至儒生前胸。
金剛寶杵雖為儒生彈指擊飛,竟靈動旋迭劃個大弧,更疾更猛地再一次襲來。
儒生腹背受敵,抽回左手與右手合掌,使個童子拜觀音之姿,身體在空中若陀螺旋轉,卯勁劈斬四方,掌勁銳嘯有如劍鋒般犀利,進射出漫天刀光劍影的防護罩,無隙可趁。
“鏘!”金剛寶杵再次被擊飛。
鵬宇抽回雙掌騰身而起,一個倒栽蔥,頭下腳上便掠到儒生上方,身子釘錘般下挫,撞入儒生刀光劍影之中,竟是從頭蓋硬撞其頭蓋,一派與敵盡亡的招數。
如此險招,儒生臉色驟變,瞬間縮身蹲地,拉開間距,合掌若劍朝其頭蓋骨直刺,回招保命。
鵬宇好像十分了解儒生的招數底子,嘿嘿獰笑問,突然雙掌合擊夾住其如劍擊來的合十雙掌,而憑藉著泰山壓頂之優勢將他整個身體迫擠入地面,深埋至雙膝為止。
空中飛旋的金剛寶杵又轉迭擊來。
“噗!”
著著實實擊中儒生的背部,痛澈骨髓,其護體光罩隨之即散,驟現青龍原形。
青龍悒憤不逞,龍吟聲震雲霄,欲舉足跳出地面;但寶杵金光四射,化成羅網,網住青龍拉動其身,若金箭捆射拖曳著一團金球,急墜巒下投胎轉世而去。
鵬宇喟然長嘆道:
“孽龍!這一轉世,可便宜你逃脫五百年雷劫,說不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呢!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你造孽自食苦果,怨不得他人,迴天庭覆旨吧!”
鵬宇變回大鵬金翅神鳥,振翼騰空,快若電光往西飛逝。
十七年後。
蒼龍嶺,左側鑿石為道,是為“擦耳崖”,透過“擦耳崖”就到“閻王碥”。這裡是華山最險峭之地,行人經此視為生死關頭,過了此關,路面漸寬,迎面有一上書“升獄御道”的牌坊;穿過牌坊為御道,拾級而上,兩側盡為懸崖,峻峭巇險,登完御道,嶺盡路絕,為蒼龍嶺最高處。
此時,南方一點青光如星,急奔蒼龍嶺而來。
眨眼間,青色星點快速擴充套件,一如圓月。
青光圓罩內乍見一頭壯碩青牛,脊背上騎著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看來年僅十七、八歲,正興奮呼嘯而來,
青牛蹄踏五彩祥雲,一路狂奔,一路迸出星光火花,滋滋作響,在空中拖曳出一道豔虹,燦爛奪目。
那面如冠玉,唇紅齒皓的少年名叫李探花,此時興奮大叫道:
“小青!加油!再快些,這種騰雲駕霧的感覺真是太過癮了!別理師兄的考試,有燃香為憑,時間還早,我們再繞一圈!”
李探花興頭正濃,笑傲華山群峰,拍著青牛豐頰,直指下方峰腰澗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