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璃飯也沒吃,便又出了門。
南宮謹吃光了盤子裡的小籠包,咻咻喝完了粥,瞅著父親,半是同情,半是憐憫。
“爹,你不是說,孃親喝了你的血,會好些嗎?怎麼還是這樣?”
“呃……”南宮恪無法面對兒子的追問。
“孃親是倔脾氣,你要順著她的心願說話嘛!”
“為父知道。”被兒子教訓,他頓時有些不自在,還好戴了面具。
“知道你還和孃親吵?再說,趙側妃卑鄙,蘇靜琪又和康邕、太后曾合計害我,你竟然幫趙側妃說話,我……也生氣了!”
小傢伙拿著手帕優雅按了按唇角,下了椅子,冷冷地仰著頭,便自己回房了。
“謹兒……謹兒……”
沒有得到回應,南宮恪頹然自嘲失笑,不得不繼續喂懷中的嬰兒。
“無殤,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做錯了?我只是公允說話,有錯麼?既然王綺茹無法全心全意的愛著蘇世韜,也不該阻止他去愛別人,不是麼?現在多好,他們各自和相愛的人在一起,是好事。”
“呀!”小傢伙滿眼都是笑,萬分同意這說辭。
南宮恪無奈搖頭,“你就只會呀!”
“呀!”小傢伙不置可否。
還好,他蘇無殤不會說話。
不過,就算會說話,他也不會告訴南宮恪,憑他的牽引之力,定會為爹爹守護孃親到底,絕不會讓孃親被他南宮恪的血液左右心思。
*
晌午,暖陽明媚,四處鞭炮又響。
寧安王府,四處潔淨如新,佈置亦是比平日更奢華,頗有一番新年裡的隆重與喜慶。
祠堂內,丫鬟小廝們已經把香案准備妥當。
王府上下齊聚,主子們在堂內,下人們列隊院中,肅穆恭順。
蘇世韜沐手,進來祠堂,肅冷俯視跪在地上的眾人,正準備焚香,見家人不齊,臉色頓時鐵青。
“王妃,錦煜和錦璃呢?”
李側妃拉著蘇妍珍的手,遞眼色給她,不准她多事。
趙側妃似笑非笑,低頭冷挑著眉,不言不語。
蘇靜琪提著豔橙的裙裾起身,陰柔怪氣地冷笑。
“父王,世子爺現在是穎王,人家帶著新封的側妃去看王府了。錦璃郡主,則成了響噹噹的念伊公主,人家眼高於頂,自然不會來王府。至於王妃娘娘麼,一大早出去了就沒回來。”
趙側妃與女兒一唱一和,“是呀王爺!穎,不就是贏麼?念伊,不就是皇上念著伊人,餘情未了麼?皇上這痴情,可真是感天動地,也著實把王爺給打敗了!”
蘇世韜雷霆震怒,虎目充血。
“皇上最厭惡錦璃和世子,他破天荒地突然如此封賞他們,恐怕……王妃是拿身子換來的吧!這豈不是把我們王府的臉都丟盡了?父王,我們王府容不下這樣的女人。”
蘇靜琪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妝容明媚的臉,沁出一抹仇火肆虐的毒血來。
蘇世韜陰沉地呵斥一聲“住口”,轉身面對列祖列宗的牌位,卻心痛欲碎,汗顏地抬不起頭。
良久,他才低沉地命令,“管家,開始吧!”
“是,王爺。”
管家忙為他點燃檀香,雙手遞上。
他朝著列祖列宗拜了三拜,跪下磕了三個頭,轉身出了祠堂,命令,“管家,備車,本王入宮。”
*
御書房,錦璃不是沒有來過,卻第一次覺得這樣寧靜空曠,彷彿,這裡是獨屬於她的。
四處異彩流光,富麗恢弘,並不顯得陰冷。
陽光透過了朱漆的門窗,打在金色的刺繡地毯上,意外的,給人一種華貴而不失溫暖的錯覺。
前世,她初當了皇后,時常出入此處,並不陌生。
只是那時,龍椅上坐著的帝王,是愛著她的,可後來……
母親這一步走得,著實匆忙了。帝王心,又豈是如此好估量的?!
梁懷恩這狡猾的老狐狸,只丟下一句,“郡主稍等,皇上稍後就來”,便帶上了殿門。
錦璃坐在龍座右側的高背椅上,坐得腿已然有些僵硬。
滿腹熊熊的怒火,因為長久的等待,也消磨殆盡。
她站起身來,焦躁地來回踱著步子,腦子忽而空白,忽而想到遠在血族征戰的御藍斯。將來,他是血族之王,她蘇錦璃又算什麼呢?這段情,就此斬斷了,從此地遙天遠,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