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隨即就讓南宮謹抱著襁褓進去,然後帶上門,不放心地悄悄尾隨著瑗妃離開。
錦璃轉過身,就見南宮恪竟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坐去了龍椅上。
他從桌下提出食盒,把奏摺上拿出來,隨手翻開一本,命令,“研墨!”
他這是……在指使她嗎?
錦璃站在原處,又是侷促,又是心虛,也著實懶得動。
“謹兒,你去給爹研墨,來,孃親抱弟弟。”
小傢伙頓時板起臉冷哼,“有我什麼事兒呀?弟弟困了,我抱他去睡覺。”
然後,整個御書房就被給霸佔了……
南宮謹理所當然地入了內殿去,把熟睡的蘇無殤放在了靠窗的雕龍羅漢榻上。
白嫩的小手撐著榻邊,按到硬邦邦地軟墊,忍不住咕噥,“這裡真是簡陋,康邕就不知道把這裡佈置地舒服一點嗎?”
錦璃哭笑不得,金碧輝煌,金雕玉砌,還簡陋呢?
這小子在那一世到底享了什麼清福?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拾階而上,在龍椅上坐下來。
見南宮恪拿起硃筆,忙把硯臺拖到自己面前,細細研墨,“你把兒子寵壞了。”
“寵他的是狼王和血族王,這些年我只顧得你,看都不曾看過他。”
錦璃微怔,愧疚地無言以對。
見他看到魏文寬的摺子,她忙湊過來,一雙眼睛地盯著他的筆端……
清雅的荷香,伴隨她清甜的體香,幽幽衝入鼻息,他喉結不尋常地微動,無奈撥出一口氣,銳利的眼眸一掃摺子上的字,摺子完全展開,鋪平,優雅落筆。
“愛卿所言,朕已瞭然於胸,定著令刑部細加查明,嚴懲不貸。愛卿心細如塵,忠心可嘉,望再接再厲!”
見他這就闔上摺子,水蔥似地手兒,一把按住摺子。
“南宮恪,這就完了?不必寫如何詳查嗎?瞭然於胸,細加查明,你不擔心這人是要剷除異己?”
修長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禁貪戀指尖軟膩的觸感,他眸光深冷微閃,迅速把她的手移開,他只冷傲地拿一句話打發了她。
“魏文寬沒這膽子。”
“呃……你知道他是什麼脾性?”
“不知。”
“不知?”不知他也敢亂寫?
“奏摺內妄加評斷,欺君死罪。這件事,刑部查出來,連他一併嚴懲便是。再說,他摺子中所言,關係民生,指出來,也是好事。”
“哈!伴君如伴虎,原來是這樣來的。”
“不然呢?你對著這摺子看了一天,還有更好的法子?”
“……”錦璃啞口無言。
他又拿過另一本
,提筆唰唰,三言兩語便又闔上。
頃刻間,一摞摺子就這樣被他滅掉大半。
錦璃從旁瞧著他肅冷專注,卻又優雅狂傲、無懈可擊的樣子,氣結不已,又是無計可施。
若他不來,她真得腆著臉去求康恆呢,倒是不如讓他幫忙了。
她悻悻端出食盒裡本是給康恆備下的飯菜,兀自拿起筷子吃起來,卻剛吃沒兩口,就被身邊的男人嗔怪。
“蘇錦璃,你怎自己吃?”
“怎麼啦?”吃頓飯也不成麼?她斜睨他一眼,窘迫地說,“我很餓耶!你放心,我很小心,不會弄到奏摺上的。”
“給你收拾這些麻煩,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象牙筷正夾著一塊兒清蒸至松嫩的羊肉,要放在口中,聽他如此說,她只得忍下口水,把肉遞到他唇邊。
豔若絲緞的銀髮下,鷹眸深冷不悅,“你明知道我晚上不喜歡吃肉。”
“和你兒子一樣,真難伺候!”
她惡狠狠地把肉放在自己口中,重夾了鮮嫩的筍遞到他面前。
“不吃筍!”
她只得換白玉似地藕片遞到他嘴邊,“吃吧,就這幾個菜,你還挑?”
他看了眼藕,這菜倒是不厭,想到是她為康恆準備的,便沒了胃口。“不吃了,都不是我愛吃的。”
“切……”
她氣惱地把菜塞進自己嘴裡,忍不住皺鼻子,卻見南宮謹從內殿溜出來,捂著乾癟的小肚子。
她忙站起身來,“謹兒,你怎麼了?”
小傢伙可憐巴巴,一雙眼睛紅光熠熠,“餓……”
“過來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