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兄,你說的話,我都會聽的。不過,我若回家,你定要常來看我。”
她說完,輕快地挪移蓮步,與南宮恪擦肩而過,跑進了康恆的寢殿。
事情完全不如她所想,地上碎了的畫還在,康恆正躺在床上聽兩位御醫絮絮叨叨說著病情。她迅速把紙片全部撿起來,仔細收好。
康恆遠遠望著她匆促的舉動,無奈搖頭失笑。
她其實可以解釋,可以耐心地對他說明,這到底是陷害,還是虛構的。
他康恆與她青梅竹馬這些年,與錦煜稱兄道弟這些年,她每天都做什麼,他豈會不知?
畫上的孩子,雖然他只匆匆看了一眼,卻完全可以斷定,已然有三四歲。
今年的錦璃不滿十五歲,那個孩子是不可能存在的。
至於她和南宮恪,就更沒有可能。
南宮恪自她三歲開始教導她,從前他與錦煜偶爾得空也總是去聽一聽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她與南宮恪不過是單純的師生之誼,所教授的,也是王爺,王妃,太后,皇后,皇上授意南宮恪去教的。
見她把那些碎紙兜在裙襬中,孩子似地戰戰兢兢,他示意御醫退下,朝她伸手,“璃兒,你過來。”
錦璃僵了一下,就那麼兜著裙襬過去,“殿下,你可好些了?”
“不必這樣惶恐,我相信你,我相信那個孩子不存在,我也相信你和南宮恪之間沒什麼。”他握住她冷涼的手,摩挲著她細滑的手背,“不過,只一點,以後……不要為了我殺人,你一個女子,不該揹負那樣的血腥。”
錦璃鼻翼一酸,淚滾下來,“殿下為何對我這麼好?”
他挫敗自嘲一笑,臉色越顯得慘淡,“我愛你呀,我們是要成婚、相守一輩子的呀。”
“相守一輩子……”為什麼你最後會變成那樣兇殘的暴君?
“傻丫頭,怎麼哭了?”康恆坐起身來,把她拉進懷中,手忙腳亂地擁緊她,“是我不對,我沒有保護好你,在我的寢宮裡,竟還能讓他們得逞……”
軒轅頤在院子裡聽著他們的對話,怔然抿了下唇,見南宮恪冷風似地從身旁經過,他才明白,自己竟中了錦璃的詭計!
這可惡的臭丫頭,這幾日於御醫院常來常往,定然是探查到了所有的秘密。
眼下,那計劃進行順利,不能出任何差錯。
他忙奔出去,追上南宮恪,“南宮兄,剛才……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南宮恪頭也不回,腳步越是快如疾風,冷聲說道,“你對錦璃的心意,我看到了。既然你不能信守當初的承諾,那藥方……作廢吧!”
軒轅頤氣急,
快追幾步,扯住他的手肘,南宮恪巧妙一揮,將他擋開。
兩人一前一後,拉拉扯扯,宮道上行經的宮人不禁眼神異樣的多看兩眼。
軒轅頤完全顧不得那些,“我是承諾不碰錦璃,但是,剛才是她吻了我!被佔便宜的人是我!”
“你若不一再招惹她,她豈會吻你?既然她有意離間我們,便是暗示我,不要再與你往來,所以,就到此為止吧!”南宮恪絕然說完,又邁開步子。
“你這個樣子真像和老頑固!難道你不想除掉御藍斯了嗎?”
見他不語,軒轅頤便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
“錦璃剛才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吧?她要殺你!”
南宮恪卻是無驚無怒。這隻狼人,實在太不瞭解他與錦璃之間的默契。
“軒轅頤,你完全錯了,璃兒剛才不過是實實在在地告訴我,是你攛掇她,讓她殺我!”
軒轅頤僵在原地——他中計了。
在景寰宮,錦璃故意那樣說,不是在試探什麼,而是借那些話暗示南宮恪,他軒轅頤道貌岸然包藏禍心!
那個小女子,是要徹底毀掉他和南宮恪的計劃。說到底,她做這些,不過是想保護御藍斯。
軒轅頤回過神來時,南宮恪已然消失無蹤。
*
經過三日調養,康恆身體便恢復如從前。
錦璃準備返家,包袱已然備好,卻沒有把握求得康邕應允。
眼下被太子一鬧,康邕龍顏震怒,闔宮上下緊繃著弦,百官們於早朝上提廢太子,太后則懇求再給太子一次機會,兩方僵持不下。
雖然禮部還是在忙著準備康晴公主嫁入寧安王府之事,卻無半分喜慶之色。
因再過兩日便是蘇錦煜與康晴大婚,康恆特別為康晴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