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蒼見她那椅子是紫檀木的,軟墊都沒有,忙對身側的太監說道,“給璃兒拿個厚軟墊過來。”
錦璃對他頷首一笑,他卻不自然地別開了臉。
她訕然自嘲,沒有拒絕他的一番好意。
她的衣著,與一舉一動,都與這裡格格不入,卻便又美得出塵脫俗,似一隻剛出世而不諳世事的小狐仙,如此無辜嫵媚。
軒轅蒼視線轉回來,見她只抱著暖爐,也不吃東西,無奈嘆了口氣。
那邊茗側妃又在笑,不知軒轅頤在她耳畔說了什麼,她竟旁若無人地主動吻了軒轅頤……
錦璃低垂著眼眸,靜聽湖面上那糟蹋琴絃的嚶嚶曲調,俏顏波瀾無驚。
“璃兒,進來可好?”軒轅蒼忍不住低聲開口。
“多謝蒼兄關切,錦璃很好。”錦璃見他身側沒有女子,忍不住問,“蒼兄還沒有成婚麼?”
“從前是樂得獨自清閒,不喜歡被兒女私情牽絆。後來遇到心儀的女子,卻又太遲。”
“蒼兄心儀的女子……不知是什麼樣的?”
“你這樣的。”他辦是玩笑地揶揄瞧著她,綠眸深沉邪魅。
錦璃淺揚唇角,卻沒有看他。冰面被七彩燈光映照得絢麗,卻難免太過雜亂。
狼王軒轅博與韋蓉王后,是在第三支曲子之後,方才到的。
軒轅博眸光一掃眾人,視線停在席位最末端的錦璃身上,她靜默低著頭,恭順沉靜,卻美得驚心動魄,實在叫人難以忽略。
“璃兒,你身子本就弱,怎麼坐在這風口裡?可是習慣了狼族的嚴寒?”
錦璃自嘲一笑,看了眼雙頰上滿是唇脂的軒轅頤,避過了前面兩個問題,只道,“還不太習慣,所以穿成這樣,還是冷。”
軒轅博視線憐愛,不著痕跡掃過她精緻的五官,暖熱的大掌輕拍了拍她的肩。
“今兒進貢了一箱幼狐狐皮,擺在庫房也是閒著,就賞你做衣裳吧。”
“錦璃謝父皇,若父皇不介意,錦璃能否用那些狐皮給您的皇孫……做兩套小皮襖?”
此話一出,滿場死寂。
軒轅頤臉色煞白。
軒轅蒼則凝眉一凜,想提醒她,不要自討苦吃,卻又發現,自己毫無立場,毫無資格。
錦璃卻始終保持著優雅的跪姿,鳳眸含笑,尊崇仰望著高高在上的帝王,彷彿剛才所言,不過是身為兒媳,所提出的,最恰當、最合理、最令人開心的要求。
軒轅博神情微僵,卻終於還是笑出來。
“送你的,就是你的了,隨你安排。”
“謝父皇!還是父皇最疼璃兒。”
錦璃乍然鬆了一口氣,歡喜說著,率真如孩童般,起身上前,無視韋蓉王后的冷眼,親手扶住軒轅博的手臂,將他扶向正椅上。
“父皇想喝什麼酒?璃兒親自給您斟酒。”
軒轅博嗅到她身上的奇香,心神一震,側首瞧她驚豔的臉兒,一時間移不開眼。
這香氣,淡淡的,有叫人心疼的微苦氣息,淡雅脫俗,似曾相識。
這香如她,似凝了她的魂,耐人尋味。
軒轅博不禁多問一句,“璃兒今日特別開心?”
“兒臣知道這皇宮裡,只有父皇最疼愛兒臣,可父皇忙碌,除了晨昏定省,兒臣與父皇也說不得兩句話。兒臣今日得見父皇,這當然……應該是最開心的一件事。”
錦璃說著,親自給他斟滿酒盅,雙手奉上。
“兒臣還為父皇準備了一首曲子……”
這亭子裡的氛圍頓時詭變,茗側妃成了不起眼的配角,臉上頓時有些不自在,她嗔怒地瞪了眼軒轅頤。
軒轅頤臉色清寒,依舊是淡然如水的模樣,卻猜不透錦璃的目的。她若要邀寵,可不該對父皇獻殷勤,她若要挑釁,未免太不怕死。
不等錦璃話說完,韋蓉王后在軒轅博身側坐下,冷聲斥道,“錦璃,你穿著冬衣,又有身孕,行動不便,還是去坐下吧。”
“別對她這麼嚴苛,平時拘在寢宮裡不出門,難得她自在。”軒轅博寬和笑道,“冰面上冷,就在亭子裡彈一曲吧。”
“謝父皇恩准。”錦璃笑著握了下軒轅博的手,撒嬌地嬌憨一笑,轉身就命人擺琴案。
軒轅博不自然地握緊被她碰過的手,這丫頭的手冰涼,像是一撮寒雪,柔柔的,軟軟的,冷得可憐。
“璃兒,可又是《彼岸千年》麼?”
“兒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