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璃從容不迫地帶著兩個兒子和眾人打了招呼,低眉斂目,一眼不曾看他們古怪的神情。
“謹兒,你也得行禮。”
“對他們麼?”
“是,他們是皇子和公主。”
“那我還是血族王兼狼王陛下的皇孫呢!哼!”
南宮謹撂下一枚驚天雷,鬆了錦璃的手,入了那座並不陌生的宮苑。
那一世,這宮苑被他專門拿來當成了獸園養了雀鳥,這會兒看著,竟還是親切的。
錦璃瞧著那冷傲俊秀的小背影凝眉,哭笑不得,忙對大家俯首,“是錦璃教導不周,讓大家看笑話了。”
三公主康悅漫不經心地扶了扶高高的髮髻,諷刺地笑了兩聲。
“錦璃,你倒是本事,不但是狼王義女,血族王的兒媳,還得這麼兩個便
宜兒子。
皇宮裡的女子,無一不想母憑子貴。而你,當真是寧安王府天生富貴的女子!
大家原以為,你和老四的婚事毀於一旦,恐怕再無出頭之日。
哼哼,沒想到,你反而因禍得福!
倒是我們康氏皇族的四殿下,惶惶追著你去了,反碰了一鼻子灰,父皇御賜的侍妾,都不知道該不該要了。”
康悅冷諷說著,格外看了眼厚顏挽著康恆手臂的蘇靜琪。
“蘇大郡主,得空你還是學一學你妹妹勾*引男人的本事,別隻顧盯著我們老四,也學學去對狼王子阿諛奉承,對血族皇子千嬌百媚。”
蘇靜琪尷尬地漲紅了臉,手就從康恆手臂上滑下去……
三公主素來口舌不饒人,好惹是非,多管閒事,錦璃早就知曉。
上次,因為康晨與蘇妍珍曖昧不明,在宴席上好說了康晨一陣子,鬧得蘇妍珍給顧梓蘇下毒……
從前她不與三公主衝突,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倒是沒想到,這女人今兒竟沒了眼力勁兒,竟敢踩在她頭上!
如今,她蘇錦璃可不是一個人,她是兩個兒子的母親,她若站不穩腳跟,兩個兒子必受牽累。
心底一番思量,不過一念之間,錦璃抬眸,就笑了,鳳眸深冷如海,似能溺斃了誰。
“三公主,您這是在教訓錦璃呢?!”
“苦口良藥,我不過是提醒你檢點些。”
“多謝三公主,不過,錦璃倒是覺得,三公主才是最該被教訓的人。”
錦璃此話一出,眾人都沒了入太后寢宮的意思,饒有興致,神情各異,看戲似地瞧著她們。
康恆不禁為錦璃捏一把冷汗,卻不好開口。怕一開口,三公主越是飛揚跋扈。
三公主康悅雙臂環胸,不出康恆所料,就橫擋在金釘朱漆門前,非要讓錦璃說個明白。“本公主怎麼就該被教訓了?”
錦璃溫婉俯首,整理御天的襁褓,幫他遮了冷風。
“首先,十月懷胎,可並不‘便宜’。像三公主您,與駙馬成婚這些年,一兒半女都沒有,最該清楚,要孕育一個孩子,有多麼不容易了。”
錦璃說著,忽然想到什麼,螓首微抬,又笑著對她搖頭。
“不!人家三駙馬應該最知曉那過程的樂趣,否則,怎與他心愛的小妾孕育了兩個孩子,而留公主你獨守空閨呢?”
康悅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又氣又惱,口氣越是咄咄逼人。
“蘇錦璃,你就算兩個兒子又怎樣,還是被御藍斯送回來了!我們可是都聽說,他的八王妃回莫黎城了。”
錦璃淺笑明媚,不理會她的說辭。
“其次,我蘇錦璃馴服男人,的確是有點本事。否則,御藍斯怎為我父王千里送軍糧?不過,我王氏錦緞第一順位繼承人,還缺男人不成?倒是三公主你,每日得看父兄臉色,回家還得用盡心思討好駙馬,不過,人家駙馬爺眼高於頂,恐怕是不喜歡你這潑辣的長舌婦。您且瞧一瞧四周的男人,哪一個看著你不是一臉厭煩?”
康悅被說著玉顏紅一陣白一陣,哪有顏面細看四周男人的神情?
“蘇錦璃,你……放肆!”她怒不可遏,兇冷揮手,打向抱著孩子的錦璃。
錦璃不躲不避,她知道……有人會幫她擋。
冷風突襲,撩動眾人衣袂,一道快如閃電的影子倏然而止,靜如止水。
眾人驚愕,竟是銀袍銀髮的國師南宮恪。
他先於康恆一步,握住了康悅的手腕,咔……一聲,骨骼脆斷,那纖美的手擰向了不可思議的角度。
康悅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