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他身上沾了誰的血,她惶恐地把他攬在懷中。
“孃親是擔心你,孃親不能失去你……會”
南宮謹剔透聰穎,怎會不知她的緊張?憑著牽引感應,他完全知曉,母親是疼愛自己的。
只是,他沒想到,母愛失而復得,會來的如此強烈!
他心虛地歪著腦袋靠在她肩頭,小手僵著不敢動。
“孃親,是我不對,以後,我去哪裡,都會告訴孃親的。”
稚嫩的童音低柔沙啞,哭腔濃重,惹人憐愛。
錦璃不可置信地鬆開他,這臭小子是在認錯?
她捧著他的小臉兒,藉著棧橋上的燈光,仔細看他率真的臉兒。
“真的沒生孃親的氣?”
“沒有。”小腦袋搖成撥浪鼓,淚花都搖下來。
錦璃被他乖順的樣子逗得破涕為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她拿手帕給他擦了眼淚,又擦衣袍,無奈血卻越擦越多,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濃烈的腥氣,讓她空蕩蕩的胃裡一陣翻攪,俏顏不由鐵青。
她板起臉兒,嚴苛質問。“你回答孃親,這是誰的血?”
“壞人的——御之煌的殺手的。”
小傢伙絞盡腦汁,想到一串說辭,溜溜地脫口而出。
“我……忽然想吃小籠包,溜出去想買幾個,沒想到就被盯上了……幸虧有我的狼族護衛及時趕到。”
錦璃愧疚難當,是她沒有顧及這饞嘴貓,才闖了禍。
“家裡膳房做的小籠包比外面的更好,你要吃,孃親讓他們給你做,以後不準亂跑,好不好?”
“好。”南宮謹擔心地嘆了口氣。
孃親不會一日三餐都讓他吃小籠包吧?!
唉!自作孽,不可活呀,只吃小籠包,也是會膩的。
為防萬一,他聰明地說道,“孃親,我三天吃一次小籠包就可以,我最愛蝦仁餡和蟹肉餡的。”
錦璃寵溺點了下他的鼻尖,“好,就依你。”
小傢伙嘟著小嘴兒撥出一口氣,擺手示意那些護衛退下。
雨過天晴,俏顏莞爾。錦璃最愛看他這小大人似地神態。
“快去沐浴更衣,今晚家宴。去晚了,外公外婆恐怕又要生氣。”
錦璃牽住他的小手兒,走向瑤雲閣,摸到一手冷腥的粘膩,沒再多問。
待小傢伙被兩個丫鬟帶入房內更衣,她叮囑她們,“拿我搭配的珍珠雪梅沐浴膏給少主沐浴。”
小傢伙頓時漲紅了臉,他是男人耶,怎好用那種東西?!“孃親,染一身花香,人家會笑話我的。”
“你這一身腥臭,洗不掉人家才會笑話。”
錦璃出來,隨後給他帶上門,不禁嗅了嗅身上,這氣味兒像極了死屍腐臭,她直想吐。
她輕提裙裾,上樓入了自己房內,不禁微怔,心口暖暖地,被一團烈陽塞滿似地。
御藍斯竟在。
他側身坐在椅子上,一身紫袍在夜明珠柔和如月華的光氳下,金繡明滅,俊顏如玉。
她進來,他並沒有轉頭看她,仍是目光溫柔地俯視兒子的睡容。貴雅凜然的姿態,美成一幅畫。
“御藍斯,你怎這時出現?”說話間,她忙關了窗子,拉好窗簾。
“海冉被封禁黑棺,東域王也被追查,御之煌已孤立無援,他只有不停地躲藏,才能避過父皇的牽引追蹤。再說,寧安王府不同於別處,他既還不下手,便是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轉頭看她一眼,見她拿袍袖遮擋身上的血汙,沒有多言問詢,轉回視線,又看兒子的睡容。若無爭權奪勢的危險,此生,此情,此景,他死而無憾。
錦璃拿了乾淨的衣袍,迅速躲去屏風後,換下染血的外袍。
寬闊的束腰剛要扣上,忽然想到今晚家宴是給蘇靜琪賀喜的,便又把身上淡紫色的錦袍的脫下來,繞過屏風,開啟衣櫃,重新挑選……
見她凝眉點著下巴,舉棋不定。
他一掃衣櫃裡一片花花綠綠的衣袍,從中取出
tang一套翠綠色鵝黃襯邊的錦袍,“這套不錯。”
“不要!”錦璃堅定地拿出一套奢華的紅袍禮服。
他悻悻把綠袍掛回去,無奈於她總是唱反調,卻難得寬容,沒有斥責。
錦璃把紅袍罩在身上,他大手伸過來,仔細幫她整理了領邊,親手幫她穿戴好。
錦璃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