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正想抬手抵擋……
一抹藏青色的金紋刺繡袍服出現在視線裡,體貼地恰好擋住了那束光。
“醒了?”
“嗯。”
她沉靜應聲,聽到康恆的聲音,無半分意外。
視線輕移,正對上康恆五官深刻冷肅的俊顏。狹長的丹鳳眼眸內斂深暗,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璃兒……”
她溫柔淺揚唇角,只當未察覺到他的異樣。“殿下,我們到哪兒了?”
他挫敗地嘆了口氣,“到了玉鱗江。”
她轉開眼眸,低聲輕喃,“玉鱗江……”這三個字,讓她柳眉微皺。
腦子裡有個深冷的淵,彷彿遺忘了很多事情,卻清楚地記得,自己緣何重生。
她完全卻不知,自己已昏睡一月。
一路上,康恆不時給她喂水,並看過車內的字條,用早備在車廂內的狼血每日喂她。
因此,她也並不知,自己已在不知不覺間,有了長生不老之身。
康恆靜觀她的微妙,不動聲色。<
tang/p>
她如此沉靜如水,嬌柔慵懶,無絲毫驚疑,彷彿這只是一個尋常的早上。
可見,催眠她的人,廢了一番心思,而他也在那人的棋局之內。
那人又是誰?是那個孩子?是御藍斯?還是另有其人?
康恆本備好的所有關切和說辭,都悶在心口。一時間,尋不到什麼話。
心裡卻有太多問題呼之欲出,卻也清楚,她全部都遺忘,追究亦是徒勞。
他是愛她,卻終究不是聖人,她與御藍斯曖昧不明,又被軒轅頤帶走,這幾個月以來,他早已芥蒂叢生,再難如從前般對她。
錦璃坐起身來,見一旁備好了早膳,她笑了笑,便挪到矮桌旁,先洗漱,然後兀自用膳。
“你不吃麼?”
這小籠包是玄武在行經的鎮子上買的,是給他備下的早膳。免她多疑,他只能說,“我吃過了,這是給你備好的。”
“殿下,你……又在生我的氣麼?”
“我應該生什麼氣?”
“我逼你逃婚,我不讓你娶蘇靜琪,還給你下了藥,帶著你不告而別。你一路上陪我從南看到北,朝政也擱下,我們回去,皇上和太后定會責罰,我父王母妃也定不肯放過我。”
他還能說什麼呢?一切解釋地如此完美,他……的確是為她逃婚出來的。
於是,他只能說,“是,我是在生氣!”
“如果你還是想娶蘇靜琪,那就娶吧,只是……你若娶了她,你不要再見我。”
錦璃嘆了口氣,筷子微頓,兀自夾起一顆水晶小籠包,雖然沒有胃口,還是狠狠地咬下去。
他的心還是痛了。若能放開她,他也不會追來這裡。
“錦璃,你若一直這樣陪著我,我怎還有心思要別人?”
話說的如此親密,他卻並沒有挪近將她攬入懷中,只是掀了車簾,看向車窗外。
錦璃凝眉看他一眼,不經意地注意到外面的美景。
此處,已經能看到玉鱗江的江面,斷情崖陡峭險峻,此處看去,竟那般渺小低矮,彷彿一個小石丘。
江面上波光粼粼,似撒了一片碎銀,銀光環繞著一艘艘船,這一幕像極了天河幻景。
最華彩耀眼的,是停靠在江岸的龍首大船。
船帆上一個巨大的“溟”字,醒目蒼勁,威嚴恢弘,霸氣震天。
所有的船都遠遠避開,似恭敬尊崇的禮儀,又似……真的對那艘大船聞風喪膽。
錦璃瞧著那個迎風而動的溟字,莫名覺得熟悉,卻又記不起從何處見過。
可……除了這條玉鱗江,她也不曾在別處乘坐過什麼船。
她忍不住擱下筷子,湊到視窗來,不曾察覺,自己的額角碰到了他的臉頰。“康恆,那是溟王的船吧?”
康恆眉宇皺緊,不悅地深吸一口氣,低沉嗡聲應道,“不錯,是御藍斯的。”
“這麼巧?御藍斯曾經救過我呢!我被蘇靜琪的母親算計,墜下懸崖,便是他救了我,不知道他在不在船上,既然經過了,我們去打聲招呼吧。”
康恆冷眸深沉一凜,狐疑看她。
她一臉澄淨淺笑,並未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
“怎麼了?如果你不想,我們也可以不去的,不過,蘇靜琪和她母親害我也是事實,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