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用牽引傳音說道,“我會求曾祖母放你出來的,你別再害人了。”
御之煌進他沒有開口,不禁詫異地環顧四周,視線又落在無殤的小臉兒上。
“你竟會牽引傳音麼?”
無殤還是不理會他的問題,凝著英氣逼人的濃眉,率真可愛的小臉上,一派凝重認真。
“你歃血為誓,不做壞事,我現在去求曾祖母放你。”
御之煌哭笑不得,歃血為誓?小小的娃兒,懂什麼誓言?憑他這等小人兒去求情,皇祖母怎可能放過他?
雖然他並不對無殤抱什麼希望,還是覺得,自由自在,比呆在籠子
tang裡好得多。
更何況,他的人,這個時候應該快從黑杉嶺送戰報過來……
御藍斯,是再沒有機會活著離開黑杉嶺的。
到時候,再除掉彌裡和御風等人,救回御尊,立下煊赫功績,他這位皇族嫡孫,將是唯一名正言順的儲君。
於是,他就舉手發誓,“我御之煌,若再行不義,必遭天譴!”
無殤就把他的手拉到囚籠,小胖手突然化為白嫩的鬼爪,以尖銳的長甲,劃破了他的掌心。
御之煌驚得心頭一顫,忙要縮回手,卻被死死拉住。
這小子較真起來,與御藍斯竟是如出一轍,有一股子被他嘲諷了千年的傻氣。
卻就是憑這股傻氣,那混血孽種,竟一躍成為了血族唯一被封王的皇子,手上還握著龍鰭長劍,橫掃天下。
掌心的血滴下去,無殤就接在小心裡,豔若寶石的棕色眼眸,幻化為靜冷如淵的深紅。
“以你的血發誓……”
稚嫩的傳音,威嚴而強硬。
御之煌拗不過這小人兒,猶豫片刻,單膝跪地,手點了一下他掌心裡的血,將一點紅按在自己的額頭上,舉起手來,誓言卻堵在唇邊,說不出口。
無殤就代他說,“蒼天在上,今日御之煌歃血立誓,要做一個好人,若再行不義,必遭天打雷劈!”
說完,他就把小手裡的血灑在了草地上,“若有朝一日,你違背誓言,我親自殺你!”
囚籠四周的幾個護衛,不曾聽到小傢伙的任何話語,卻不禁疑惑於他奇怪的舉動。
他一舉一動都像是在進行某種神聖的上古儀式,這麼小的人兒,是跟著誰學得?!
而御之煌卻臉色土灰,眼底驚駭,看著小娃兒,如看一隻暗藏可怖靈魂的惡魔。
小傢伙待他起身,就飛走了,直奔太后寢帳。
蓮央太后捏著額角,依靠在鳳椅上,練氣凝神,隨時追尋著御穹、御藍斯父子的牽引……
察覺到那嬌小的人兒,兀自揮著羽翼未豐的小翅膀進來,她忙睜開鳳眸坐端正,拍了拍身邊的軟墊。
“殤兒,過來坐。”
小傢伙乖順地坐下來,以牽引傳音懇求,“曾祖母,放了煌吧。”
蓮央環住他的小肩膀,疼惜地笑了笑。
她並非沒有聽到囚籠那邊的動靜,但是,她太瞭解御之煌。
那小子體內湧動著西門氏的血,哪怕所有人都在給他機會,恐怕他也不懂珍惜。
“曾祖母知道,你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這是好事,但是,他不值得你這樣做。”
“他立了血誓。”
小小的娃兒,正學著如何正確處事,她不得不幫扶一把。
“既如此,關他幾日,再放也不遲。曾祖母不會讓你失信於人,你哥哥的做法也並非壞事。”
“是。”
蓮央摸了摸他的頭,把他攬在懷中拍撫著,“不過,心存仁善,總是好的。惡人惡報,乃是天理,你不能因為一條毒蛇對你一人好過,就任性而為,放他去咬別人。”
“嗯!”
*
黑杉嶺內,暗黑無際。
於濃密的黑林之內,抬頭不見星月,低頭不辨山路,僅能憑地上被踩踏的黑草,判斷出,此處有人行經過。
錦璃手上拿著一顆小小的夜明珠,跟在御風,御穹和伏瀛身後。
見他們腳步沉重地略停,似有些疲累,忙從袖中又取出小瓶,倒出四顆避毒丸,一人一顆服下去。
越往前走,劇毒迷霧愈加濃重,林間有怪奇的鳥獸聲傳來,或嘶吼長嘯,或嘎嘎低鳴,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從未時趕至,到現在,已然尋了大半座山,也沒有找到御藍斯等人的蹤跡,他們分明是來過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