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外,人聲嘈雜。
她腦海一片空白,深深地喘息不定,幾乎承受不住這強大的刺激和歡愉,只得拼命隱忍,才沒有叫出聲。
他翻身迅速將她抵在車廂內,所幸車內軟墊厚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她還是忍不住嗔怒地輕捶他的肩,卻換來他邪肆蝕骨的熱吻,和迅疾如雨的衝撞……
恐慌地抓住他的袍袖,她幾乎窒息在這瘋狂裡。
眼前,妖嬈的栗色長髮,隨著他肆無忌憚的舉動,而飄舞不定,盪出絢爛的漣漪……
她怕極了自己會在這瘋狂的愛戀中融化成水,消失不見,緊緊盤纏住他健碩的身軀。
深知她害羞,他並沒有糾纏太久。
半個時辰後,馬車上了主街時,火熱的激戰平息。
她癱在軟墊上行,衣袍彷彿被雨花打落的蝶翼,瑩白的肌膚細汗瑩瑩,手腳無力的動彈不得,周身餘韻未散,輕悸不止。
他似笑非笑地欣賞她嬌美慵懶的模樣,親手幫她從裡到外地整理好衣袍,又把她攬坐在懷中。
她雙臂勾住他的脖頸,才不至讓自己癱下去,額頭親暱抵著他下頜,羞澀而巧妙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她澄澈的鳳眸,映出他紫袍的明黃繡文,手兒勾玩他的髮絲……
他亦是靠在軟墊上,一動不動,胸膛裡心跳狂烈不停。
若非在街上,若非這馬車太過狹窄,他定不會就此作罷。
這一刻,旖旎靜甜。
“阿溟,我忽然發現一趣事。”
“趣事?”
“南宮恪以武力,血殺天下。而你,以智慧,點江山為棋,軒轅頤,嫦兒,所有人,包括我,只需你三言兩語就會大敗。你免去了不必要的殺戮,贏得光彩!”
他甚至不必直接出面,只需她跑跑腿,事情就成了。
而他,出謀劃策之際,竟還不忘和她如此瘋狂……
這男人美得天下無雙,也是天下最可怕的魔。
她仰視著他,鳳眸裡是毫無狡黠的坦誠。
她尊他,敬他,深愛著他,愛得有理,有據,愛得銘心刻骨,五體投地。
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甜美的唇,鷹眸裡流光幻彩。
他慚愧地自嘲,“錦璃,我沒你認為的這樣好,我是吸血鬼,不是你認定的好男人。”
因為母親是人類,他才對人類心存仁慈。
他豔羨人間百味,煙火喧囂,情義深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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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豔羨人類世界流傳千古的,卻短暫可憐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人的壽命只有百年,那些情,卻可以亙古不變。
然而,吸血鬼壽命漫長,相守的戀人,在千年之後,可能會厭倦維繫完美的情感。
他們會在深戀之後,相互廝殺,移情別戀,殘忍背叛,不留絲毫餘地。
吸血鬼的骨血中,暗藏著貪婪的殘暴,永遠不知饜足。
而他也隱藏了太多黑暗,荒唐,殘酷,卑鄙的事。
千年血雨,他從一個備受鄙視的小鬼熬出頭,也曾不擇手段,也曾超乎她相像的屠殺同族。
千年裡,他變幻多端,踩著無數屍骨,成就了今日的莫黎城,踏著重重鮮血,走到今日的儲君之位。
一如南宮恪對她隱瞞的,有關他與佟詩靈的一切,那才是吸血鬼最真實的一面。
曾經,他懼怕錦璃探聽他的過去,更懼怕她憤怒地去查證。
在她得知海冉與胡雅兒與他的過去時,他恐慌無措,擔心她會恐懼他,嫌惡他,於是,乾脆告知她一切。
他慶幸,在對的時間,遇到了錦璃。而他,也儘量不讓自己成為第二個南宮恪,他漸漸學會,如何去真正的愛一個人。
他也時刻提醒自己珍惜此刻所擁有的,包括南宮謹的尊重,和兒子的信任。
他要做一個值得她愛的男子,也要做一個讓兒子驕傲的父親。
“錦璃,還記得我們相識之初麼?我要殺了所有傷害你的人,是你說,殺戮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是,我是這樣說過。”她沒想到,他會一直記得,而且,把這話放在了心上。
“我從伏瀛國師的魔球內,清楚看到南宮恪和康恆的前世,也看到你對他們的失望。你心灰意冷,寧願獨守椒房宮,黯然垂淚,也不願見任何人。”
他沉重一嘆,俯首在她唇上輕吻,眸光裡,愛憐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