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璃緊張地扣住王妃鳳椅的扶手,窒悶地撥出一口氣。
從高高的紅階上俯視下去,見康恆獨自一人入殿內,她更是莫名地,渾身每一根神經都幾近繃斷。
她倒是不擔心兒媳,卻忍不住擔心易容為花想容的冷千煙,會打兒子的主意。
“阿溟……我想去看看。”
御藍斯劍眉微蹙,凝肅環顧滿場,大掌握住她沒有溫度的柔夷,嚴肅勸慰,“愛妃,今日我們應該乖乖坐在這裡。”
“可……我不放心謹兒!”
“你是長輩,不能亂跑。”
一句長輩,噎得錦璃俏顏蒼白,泫然欲泣。
錦璃此刻才發現,自己一無皺紋,二無銀鬢,竟……也成了一位長輩。她該恪守規矩,端雅沉穩,不動不搖,處變不驚。
“謹兒萬一出事怎麼辦?”
“放心,護衛們會保護好他們的。”
“萬一護衛疏漏……再說,上次冷千煙算計,你竟把那女子抱回王宮來……你竟也被算計,難保不會再遇到這樣特殊的境況。”
“那次是為考驗你,我才把那女子抱回來。”
“鬼才信!”
御藍斯被這蠻不講理的小女子激怒,口氣不禁愈加嚴苛,“愛妃……”
南宮恪坐在御藍斯右側,隱約聽到兩人的爭執,無奈搖頭。
“錦璃,別擔心,我去瞧瞧,應該沒事的。”
“恪,帶我去!”
一想到滿街吸血鬼和狼人之中,南宮謹和淳于縵兩個小人兒被包圍其中,她就毛骨悚然。
再加花想容這一大威脅……她已恐懼地不能呼吸。
對她來說,這境況,已然不是喜事,而成了折磨,她必須親眼見到兒子安然無恙才能安心。
南宮恪站起身來,銀白光華耀目,俊秀頎長的身軀,單單一點動靜,引得滿場瞬間靜了片刻。
見王妃負氣地站起身來,階下頓時一片竊竊私語。
御藍斯冷酷地微轉鷹眸,仍是肅冷地面朝前方,眼角餘光也微觸及身側傾城絕豔的紫袍倩影,心底卻陷入激烈的天人交戰。
終於,他還是看不得她被別的男子抱走,哪怕這男子,再不會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
如此隆重大喜的日子,他御藍斯該是貴雅威嚴地端坐王座才是。
千年來,自從建了莫黎城,他都不曾做過這種出格失儀的事。
可,此刻,他竟穿著禮服,揮展羽翼,胡鬧地抱著嬌妻,落在了路旁的最高的樓閣頂部。
“阿溟,快看,謹兒和縵兒坐在車裡真好看!”
這會兒看到兒子毫髮無損,她心情頓時放鬆下來。
瞧著那樣子,忍不住道,“阿溟,來生我們也在這個年紀相遇吧,你的過去裡只有我,我的過去裡只有你,我們彼此相屬,不準別人來擾。”
冷酷的俊顏,因她天真甜蜜的話語鬆懈,這次,他卻沒有嗔怒地斥責她傻。
也沒有提醒她,他們懸殊千歲,就算
tang有來生,恐怕也不可能在那樣美好的年紀相遇。
“好!”他應了她,簡單一個字,似一句承諾。
她依進他懷裡,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吻,“我知道我這樣任性了,你別生氣,我們提早趕回去。”
“我沒生氣。”
“那你幹嘛一直繃著臉?因為我剛才要恪帶我來,又吃醋嗎?”
“……”
“我是故意激將你!”
“……”
看她俏顏滿是得逞的笑,他才舒展眉宇,唇角也微牽起一抹優雅的弧度。
禮隊中央的華車上,一對兒小人兒不時側首交談,卻是一個繃著小臉兒,一個看向一側,小臉上半分笑意也沒有,分明是在吵架。
這倆孩子是怎麼了呢?大喜的日子,這麼多人觀禮,該是開開心心的才對呀!
錦璃不禁嘆了口氣,卻開始開心地合不攏嘴,竟是比自己成婚還高興百倍。
御藍斯則不動聲色,俯視著整條街上的動靜,關注著路旁樓閣擠滿了人的窗子……
路上,行人隨著婚車,流水般湧動。
滿街花樹上的紅絲帶,隨著紛飛的花瓣飄舞,滿城樂聲如流水,因此,整座莫黎城幻若仙境天城。
路旁,一家客棧視窗的碧紗窗內……
花想容一襲暗青的披風,窗外陽光打進來映在披風上,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