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錦璃撞到的,是走在最前面的御尊。
他手上的血,剛擦拭乾淨不久,指甲裡還殘留著血肉。
龍袍的袍邊上,因為失控殺戮,沾染了大片血汙……
他靜冷一身血煞之氣,慄發與紅袍曳地,詭異如地獄裡來的索命妖魔。
御藍斯端著一杯水追出來,亦是差點撞在御尊身上。
對上御尊冷怒的視線,他心頭一震,迅速垂下眼簾,來不及行禮,就過去扶錦璃。
“喝口水,漱口。”
“不要碰我,髒!”錦璃揮開他的手臂,也把他端來的水打翻。“你這樣的人,不配碰我,不配碰女兒和兒子!”
御藍斯頓時紅了眼眶,“璃兒,你相信我,我只是喝酒了,我什麼都沒做……”
“昨晚那歌兒是唱給你聽得吧?嗯?”
“我……我也不知道,只聽了兩句而已。”
“昨晚你灌入口中的酒,是她們喂的吧?是用碗喂的,還是口對口喂的?嗯?你說話!”
“碗,我確定是碗。”
“是麼?為什麼她們在你懷裡?為什麼你枕在那女子的腰腹上竟能睡得著?”
“我也不知道,我醉了!”
“哼哼……也就是說,你所有的解釋,都是廢話!”
“璃兒,我是愛你的。”
“是麼?為什麼我腹中的兩個小東西,開始厭惡你?孩子永遠不會對我撒謊!”
這句話,狠狠紮在御藍斯心口。
御穹背後的南宮恪,也彷彿被人打了一巴掌,生生把臉轉到一邊去。
御尊和蓮央等人俯視這一幕,神情各異,礙於御尊未開口,誰也不敢冒然吭聲。
“你若恨我,也別動氣,這樣對胎兒不好。”
錦璃擰開手臂,開啟他的碰觸。
御藍斯只得又去端一杯水來,把水杯放在一旁,退後幾步,才給御尊等人行禮。
“皇祖父,皇祖母,父皇……讓你們見笑了。”
御尊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幾次,複雜的神情,沉澱成無奈。
“你皇叔薨,要即刻回京舉行葬禮。身為晚輩,你們都要盡孝穿素服。”
御藍斯憎惡低著頭,漠然開口。
“請恕孫兒不能從命。孫兒與錦璃新婚,錦璃又有身孕,眼下她身體也不好,而且,錦璃之所以如此虛弱,都是因為之前被綁架引起的,所以……”
“不管從前皇叔做錯了什麼,恩怨都過去了,作為補償,朕將你已經攻取到手的西部五城賜予你和恪,剩下的一城,由月崖繼承,你可有異議?”
御藍斯抬起頭來,“皇祖父,請恕孫兒難以從命!城池與錦璃和謹兒、無殤所承受的痛相較,微不足道。”
“你……”御尊看了眼身側淡漠繃著臉的蓮央,又問錦璃,“溟王妃,你的意思呢?”
“皇祖父,您怎問錦璃?!”錦璃冷笑,“錦璃在你眼裡,不過是個小小的人類女子,無權決定什麼。”
御尊強硬隱忍怒火,眸光冷厲俯視著她,妄想以強大的氣勢,迫她點頭。
“你是大齊公主,知書達理,識大體,顧大局,該是為夫著想才對。朕已然讓步至此,為何你們還是如此忤逆?”
“珈玉妃和月崖世子,綁架孫兒母子三人,差點害死我們。這仇咽不咽得下,且不說。
月崖世子竟毫無悔改,前一刻,威脅錦璃說,他很快會殺了御藍斯,讓錦璃拿出伺候三位夫君的本事,盡心服侍他。
錦璃並非小肚雞腸,但是,這等羞辱……皇祖父,若有人因您入了皇陵,讓皇祖母拿出伺候您的本事,去伺候他,您怎麼想?”
御尊啞口無言。若有人膽敢如此威脅蓮央,他定然將對方碎屍萬段。
而御藍斯則是比他更狠更毒的,他從地上嘶吼起身,怒不可遏地衝向御月崖……
tang蓮央,彌裡,御穹,南宮恪等,幾雙眼睛煞時血紅,齊齊看向御月崖……
珈玉妃卻在御藍斯衝過來之前,迅速抬手揮過去,打在御月崖臉上。
悍猛強硬的力道出人意料,生生把御月崖打得摔在了地上。
御藍斯的一招就——落空。
珈玉妃倉惶呵斥,“沒出息的蠢東西!還不認錯?!”
對方人多勢眾,力量不可小覷,而她——只剩了她和御月崖兩人,如此懸殊,竟還敢挑釁,找死!
御月崖知道,祖母這一掌,是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