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上,只有無殤和龔荀在聊著。
“因婚禮需要從家中迎娶,所以,姣兒要回來住兩日。”
“她的房間……已經擱置了東西,可以暫住在客房裡。”
無殤乍聽此話,不禁慶幸自己早有預備。他怎能讓他的新娘子從客房出嫁呢?
“我和皇祖母與皇祖父商議了,怕姣兒在家裡住不慣,只讓她婚禮前一個時辰回來更換嫁衣。”
龔荀在心底失笑,太皇和太后都聽這位小祖宗的話呀,他這岳父又算老幾?!
“一切聽殿下的安排。”
無殤端起酒盅,和龔荀碰杯,先乾為敬,然後,他又從丫鬟手上拿起酒壺,親手給龔荀斟滿。
“龔家的眾多長輩,明日下午再見吧。師祖預測,說今晚有流星雨,我要帶姣兒去西山看
流星雨,恐怕要明日晌午才能回來。”
“流星雨?”
龔荀已然哭笑不得,皇子殿下未免太任性,太貪玩!
流星雨竟比長輩們還重要嗎?那流星雨也不能當飯吃。
他心裡大堆不滿意和十分不滿意,卻還是滴水不漏滴應下了,身為長輩,還要多叮囑幾句。
“山上冷寒露重,殿下莫著涼了。”
無殤又泰然笑著補充道,“岳父擔心極是,父皇和母后也因此不同意我們去山上玩,所以,還請岳父岳母去幫我和姣兒說說情。”
龔許氏從旁瞧著他,眼神裡悶著一把把刀劍,悶火就快要爆發出來。
這女婿帶女兒去看流星雨,還得讓他們去帝后面前撒小慌,說長輩們不方便見他麼?這簡直是沒王法呀!
她嫁過這麼多女兒,哪個女婿不是看她和龔荀的臉色行事?!
龔姣兒默然吃著,聽著無殤和父親說話,心裡甜暖四溢,水靈靈的眸子,滴溜溜地轉,不時關注父母和一群兄嫂、姐姐和姐夫的神情。
無殤把一大堆事情交代了,忽然又想到一件頂重要的事。
“姣兒添妝,十三小姐和十五小姐就不必去了,另外,還有喜宴,八少主,九少主等人也不必前往。”
八少主和十三小姐等人終是坐不住,直接在桌前跪了下來。
龔荀也似忽然明白了,無殤一番故意刁難的話,竟都是衝著他們來的!
“懇請二皇子責罰。”眾人齊聲道歉。
無殤便不客氣地說道,“責罰是應該的,身為姣兒嫡親的哥哥姐姐,不疼惜她,卻把她送到皚城那種冰天雪地裡,所幸她還活著,若她被凍死害死,本皇子把你們碎屍萬段也不為過!”
八少主的額頭上啪嗒啪嗒滴汗。
無殤直接朝著門外命令,“青藥?”
青藥帶著刑部的銀甲士兵進來,“屬下在。”
“把他們帶去刑部大牢,婚禮當日再放出來。”
“遵命!”
龔許氏頓時急了,就近狠狠掐了一把龔姣兒的大腿,暗示她給老八等人求情。
龔姣兒這些年,被父皇母后捧在掌心上疼寵著,早就不習慣這樣的小懲,如此尖銳的疼痛,直鑽到了心底去,她無法忍受地,痛得尖叫著驚跳起來。
“孃親,您擰我做什麼呀?”
無殤冷怒瞪了眼龔許氏,忙把龔姣兒拉到近前來,“擰你哪兒了?”
“大腿!”
“很痛嗎?”
“痛!”痛得她眼淚都快落下來,忍不住對龔許氏嚷道,“孃親,我都要出嫁了,您怎還這樣對我呀?”
龔許氏心驚肉跳,眼見著無殤勃然大怒,頓時不知所措。
無殤臉色鐵青,不管眾人如何勸解,再不肯坐回去,當即抱起龔姣兒,冷聲命令,“青藥,起駕回宮。”
“遵命!”
然後,龔家的大半人,被關到了牢裡。
二皇子堂而皇之地,椅子也沒坐熱,便抱著未來嬌妻回宮檢查大腿的傷去了。
龔荀坐在桌前,氣得哭笑不得。
龔許氏忍不住氣惱地嚷道,“大皇子娶淳于縵時,淳于家那可是歡天喜地的,怎到了咱們這兒,竟鬧得雞飛狗跳?!”
龔荀厲聲呵斥,“要怪就怪你教子無方,御琴御瑟對姣兒親如姐妹,你瞧瞧咱們家老八和十三看姣兒的眼神……人家不知內情的,還以為姣兒是咱們家的仇敵!”
*
皇宮裡,忙於佈置婚禮,迎接使臣,儲君冊封大典也倏忽不得。
因此,礙事兒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