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親戚,怎麼就弄到公堂上去了?還讓人扒了姑娘家家的褲子,我……嗚嗚……”
李家的倆兄長都氣忿不已,直說要到襄陽侯府去討回個公道。
除了那才八歲的李新榮之外,其他三個已成年的侄子也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她花了不少時間方才安撫他們的情緒,讓他們不去做那不自量力之事,親戚又怎樣,蚍蜉焉能撼大樹?她的孃家人不過是抓著親戚二字就以為抓到了尚方寶劍,只要襄陽侯府不認這門親,他們沒權沒勢如何鬥得過襄陽侯府?
只不過方才踏進廳堂,她就頭疼得用手揉了揉,看到林棟在等她,擠出一抹笑來,“怎麼,還沒睡?”
“二孃,我特意等在這兒就是要與你談談。”林棟覺得還是要與二孃再談談為好。
林綠氏猜都猜得到他要談什麼,這會兒她真的沒有精神再與他說話,遂歉然一笑,“棟哥兒,二孃累了,有什麼話我們明兒再說成嗎?”
林棟看了眼林綠氏臉上那抹歉意的笑容,突然對她有了幾分憐惜,哪怕她努力學做一個母親的樣子,可她終究不是他們的親孃,所以平日裡從不敢大聲一句,更不敢隨意指責,只能小心翼翼地處著。
他嘆息一聲,上前道:“二孃,我們是真心敬你這個娘,我們在危難之中互相扶持,不離不棄,我林棟可以對天發誓,將來必定會給你養老送終。”
林綠氏是頭一次聽到繼子這番話,頓時紅了眼眶,“棟哥兒,我知曉……”
到底她不是白忙活一場,這孩子的心裡還有她,這麼一想她又感動心裡暖暖的。
林棟的眼裡也有幾分淚意,他年紀到底還小,所以還沒怎麼學會收斂自個兒的情緒,“所以二孃還是好好想想,李家人真的不值你這般為他們。”
林綠氏神情悽然道:“值或不值我也不去計較那麼多,我知道他們貪婪成性,又不知天高地厚什麼話都敢說,留他們在京只是徒添麻煩,可我到底是李家出嫁的女兒,哪能狠下心腸不去理他們?棟哥兒,我真的做不到不管他們……”
林棟看到林綠氏這表情,心知說再多也是勸不了她,其實說到底,二孃就是太心軟,一如對待他們,如果她不是心軟,父親去時,哪裡還會再留在那時候的林家?依她的能力,自然能過得更好,不用與他們過窮日子。
嘆息一聲,他沒再相勸,只是拱手為禮,“二孃,你先行歇息吧,我先告退了。”
林綠氏難過地點點頭,她自然沒有漏看林棟臉上的表情,想到李家人,心又是累得夠嗆,這孃家人就是拖累,可這話她卻是萬萬不能說出口。
因為要與兒子親近,林瓏是去到哪裡都帶上他們哥兒倆,並且怕他們抓自己身上的飾品,所以她現在是素雅得很,只有腕上一對絞絲金鐲子,旁的物事是一樣也不敢戴,難怪這次回來見到蘇梓瑜也是一副素雅的模樣,顯然是為了防孩子東拉西扯。
因而去看望香椽的時候,香椽一眼還不敢認,好一會兒才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
林瓏忙道:“你且躺在床上吧,這還沒出月子呢,小心落下病根。”
“多謝大奶奶恩典。”香椽眼裡有著感激。
前兒才收到大奶奶遣綠春送來的東西,今兒個大奶奶就親自來看望她了,這於她可是莫大的恩典。其實她不缺東西,畢竟她是大奶奶跟前的紅人,自家夫婿又是在葉旭堯跟前當差的,自然少不得有人孝敬一二,哪裡會缺了東西?
林瓏著如雁把帶來的東西交給匪鑑,然後坐到如眉端來的圓凳上,看到那侍候香椽坐月子的老婦把新生的娃娃抱到她面前來,她細細打量,“瞧著還是像你多些。”
香椽看到兒子自然是愛得不行,“眼睛鼻子像奴婢,嘴巴下巴似他爹。”
“倒是好面相,等他再大點,就讓他與哥兒做個伴吧。”林瓏倒是挺喜歡這個娃兒,當即就又給賜下了一個金項圈和一對金手鐲。
香椽自然是喜不自勝,這代表著她還是很得大奶奶的心,將來也不至於會失了好差事,再說大爺大奶奶的孩子那可是要進宮伴讀的,自家兒子能當了他們的書童,將來少不得能得到不少好處,如果再求得大奶奶給個恩典消了奴籍,再能考個什麼功名的,她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謝過大奶奶。”她忙道。
林瓏笑道:“你在我身邊侍候一場,自然是與旁人不一樣的,你且好生將養著,也不用急著回來當差,孩子還小離不開親孃,等他大點,我再給你安排個好差事。”
香椽的辦事能力她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