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出現,這半年多來都沒有太后的訊息,她以為她甘心於在離宮養老,不再插手宮廷事務,哪裡知道居然會在這節骨眼上出現?
目光看了看產房,又看了看太后,她覺得這太過於巧合了。
太后卻是挺直腰板上前,兩眼直視兒子,努力緩和一下緊張的母子關係,遂表情溫和了些許,“皇兒,哀家昨兒做了個不祥之夢,夢到梓瑜難產,今兒個一天都心神不寧,後來接到梓瑜生產的訊息,這哪裡還能在離宮坐得住?”似慈藹地嘆息一聲,“好在哀家回宮來了,要不然這場合皇上一個大男人如何應付?這產房血氣重,你進去不得,哀家這把年紀了卻是無礙的,你且在此等著,哀家自是會盡力讓人保住梓瑜的命。”
說完,太后就想要抬腳往產房裡面而去。
林瓏卻是一臉的著急,怎麼能放太后進產房?自家義母與太后的關係明眼人都知道,這兩人失和久矣,這不等於是放虎進去傷人?後宅女人之爭從來都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太后此舉老辣又無恥。
就算她人微言輕,眼前站著的是皇朝地位最高的兩人,此時也得豁出去,“皇……”
她才說了一個字,卻見到朱翊卻是一把抓住太后的手臂,眯著眼睛道:“母后,您還是在此站著好,這裡面就不勞煩您了,自有兒臣擔待。”
太后猛然睜大眼睛看著兒子,這舉動是因著什麼,身為當事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真的這當皇帝的兒子離心離德到如此地步?“你不信我?”
這四個字她說得既淒涼又憤慨,如此懷疑她的居然是她的親生兒子,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可悲的母親嗎?
朱翊卻冷然道:“母后明白,不是兒臣信不過您,而是您無法讓人相信。”在這個時候他不想與母親爭執,畢竟裡面危在旦夕的妻子更讓他掛心,有什麼疑問也要等妻子平安後方才再行追究,“母后既然回了宮,還請回您的寢宮歇著吧。”
“皇上,我是你的親孃。”太后大聲喝道,兒子這行為就是不孝,“大順朝以孝治國,皇上,你要當那不孝子嗎?”
朱翊對於太后這挑釁只覺得心涼,並沒有多少氣憤的感覺,畢竟在九弟一事上,母親的所作所為傷了他的心,“母后,說再多也沒有用,兒臣現在只掛心梓瑜,至於母后,等兒臣騰出時間來,咱們再理論。”朝身邊的心腹侍衛道,“請太后回去寢宮。”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這就是她的好兒子?
林瓏卻是暗鬆一口氣,好在皇帝此時沒有糊塗,就怕男人以不懂內宅之鬥為由諸事不理,然後任由悲劇一再上演。
她上前道:“皇上,義母她在產房裡面凶多吉少,這時候還請不要顧忌別的,讓太醫院的院判進去施救。”頓了一會兒又接著道:“男人進不得產房,但事有輕重緩急,義母此時情況緊急,還請皇上以義母的生命為重,讓太醫進去診治。”
這裡所有人都不是大夫,縱使進去也只有添亂的份,惟有讓太醫進去才是最為正確的,畢竟他們是惟一的救命稻草。
朱翊還沒有做聲,拒絕侍衛碰觸的太后卻是厲顏出聲,“不行,皇上,男女有別,太醫是男人,皇后卻是女人,男女授受不親,寧可死了也不能讓除了皇上之外的男人看了身子,這視為不貞不潔。”
一雙厲眼狠瞪著林瓏,她以為這是哪裡,容得她提出這樣的建議,這簡直是其心可誅,其行可殺。
林瓏何嘗不知道這太醫進去不合適,但現在命都快沒了,還要顧慮這些個做什麼?這又不是偷情見不得人,難道生命不重要嗎?“皇上……”
朱翊舉手示意林瓏不要再做聲,目光看向一邊不敢吭聲的太醫院院判,“你趕緊隨朕進去給皇后診治。”
“皇上,這不合規矩……”太后大聲阻止。
朱翊轉頭目光森冷地看著親孃,“朕說合規矩就合規矩,有朕在,誰敢說皇后不貞不潔?朕第一個就把她的頭砍下來,然後誅她全家九族。”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對她屢次出言不遜的兒子,臉上不禁有頹敗之色,怎麼會這樣?換做以前,兒子是絕對不會對她大聲呼喝,現在卻為了一個蘇梓瑜連自己的底線都不顧及了,她實在無法接受。
林瓏卻是一臉喜色,有太醫診治,定能救得蘇梓瑜一命。
跟在皇帝和院判的後面,她的心情還是沒能從谷底爬上來,太后出現耽擱了些許時間,也不知道里面蘇梓到底如何了?
剛進去產房,就聽到晉嬤嬤的大喝聲,“抓住這二人,等待皇后娘娘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