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新媳婦,沒能給祖父祖母、公爹婆母敬茶,她就還算不得是葉家的媳婦。
葉旭凱想了想,終於還是不得不認低威一次,向孫思琪招了招手,孫思琪會意地低下頭,只聽了一會兒,縱有不甘,也只得點頭。
她很明白,必須要比林瓏更得寵,她才能有寸進的可能,昨天與今晨都失了先機,她就得補救。
所以,正在南園與林瓏閒話家長的葉鍾氏就得到了訊息,冷笑道:“所以說,現在他們都跪在我的院子裡?”
“沒錯,太太。”那匆匆趕來稟報的大丫鬟立即應聲,“奴婢去扶起二爺二奶奶,二奶奶一把甩開奴婢的手,直說若得不到太太的原諒,她長跪不起。”
“這倒是逼宮來了。”林瓏冷聲說了這麼一句。
葉鍾氏的神色就更冷了一分,自家兒媳婦沒說錯,這兩人的所作所為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如果她真處罰他們,這才新婚第一天,傳出去,沒臉的會是她,哪怕新娘子有失禮之處,她也難逃一頂惡婆婆的帽子。“沒啥本事,小手段倒是耍得滑溜。”
“婆母無須動怒,省得氣壞身子,這倒不值當。”林瓏細聲相勸。
葉鍾氏拍拍她的手,“我又如何會將這樣的跳樑小醜看在眼裡,顯讓她蹦躂幾天,過後我自會收拾她。”還是站起身來,“也罷,我這就先回去打發他們夫妻二人,也省得孫家到時候糾纏不休,說我們葉家虐待他們家的女兒。”
林瓏身體不適,她也沒要這兒媳婦相送,叮囑她幾句後,這才急忙趕回自己的院子。
林綠氏待葉鍾氏走後,方才道:“你這二弟妹可真不是省油的燈。”
“後院的女人有哪個省油了?”林瓏倒是豁達地笑出聲來,孫思琪的不安份,她又不是現在才知道,不然有哪個正兒八經的姑娘家會大著肚子進門?簡直就是不知羞恥,按時下人的標準,婚前失貞就該浸豬籠。
“只怕難為了你。”林綠氏心疼自家姑娘,尤其是小臉現在瘦得只剩巴掌大,這心不由得又是一陣抽搐。
“二孃,我這麼大個人還有什麼好怕?況且我現在不但有對正在長大的兒子,肚裡又懷了一個,我比她站得穩得多,又何須懼她?”林瓏不是不上心,而是現實就是這樣,名份、孩子她一樣不缺,“不過是個庶子媳婦,我若是太過著急,還看的抬舉了她。”
“這話在理。”葉綠氏這才把操心給去掉,果真還是自己想得太多,“我到廚房去看看他們給你新弄的補品做好沒有?但願這次的食物能讓你多吃一點。”
林瓏看著林綠氏掀簾子出去,手輕輕地撫摸在肚皮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匆匆趕回院子的葉鍾氏,果然看到跪在屋裡的葉旭凱夫妻二人,她的臉色不由得一沉,越過他們坐到前方的羅漢床上。
葉旭凱看到嫡母回來,忙抬頭道:“母親,兒子知錯了,這是特來向母親請罪,還請母親發落。”
孫思琪邊拿帕子抹著不存在的眼淚,硬是把眼睛弄得通紅不已,這才抬頭怯生生地看著葉鍾氏,“婆母,兒媳初嫁進來,一時間沒適應,錯過了敬茶的時辰,還請母親寬恕則個。”
一個讓她發落,一個讓她寬恕,這對夫妻倒真是讓人想哼哼,實在是把算盤打得噼啪響。
葉鍾氏故意一聲不吭,直把二人看得又重新低下頭去,這才輕茗了一口香茶,“都起來吧,省得別人說我是惡婆婆折磨新進門的媳婦,更何況這新媳婦還懷著身孕。”
這話讓順勢被丫鬟扶起來的孫思琪面色一白,這是明晃晃地在打她的臉,說她不貞,手緊了緊帕子,她最終咬緊下嘴唇把這口氣忍下去。
看到葉鍾氏端坐在上,下人重新沏了兩碗茶來,葉旭凱和孫思琪兩人也不含糊,當即重新跪下來給葉鍾氏敬茶。
縱是不情願,葉鍾氏還是沒再刁難他們二人,接過茶碗連嘴唇也懶得碰,只是一人給了一個利是紅包意思一下就算了,連樣首飾也沒有賞給孫思琪。
這讓走出葉鍾氏院子的孫思琪氣得要咬手絹,這婆母真真可惡,憑什麼小看她?她再怎樣也比林瓏出身高貴。
“看看你那嫡母,實在是過份。”
葉旭凱沒有女人那麼多小心眼與計較,不太耐煩地道:“好了,別說那麼多,還讓人清靜不清靜?”
孫思琪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彼自生悶氣。
一回到自己的地盤,她就命人召集下人,尤其是狠狠地訓了一頓她帶來的大丫鬟和貼身嬤嬤,明知新媳婦要敬茶,他們為什麼不喚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