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達鄭家的時候,鄭家一片愁雲慘霧。
鄭夫人氣得臥病在床,鄭華翰被打成豬頭也臥病在床,惟有鄭南珠與鄭西珠兩人忙上忙下侍候著,府裡被打傷的人也不少,光是大夫都請了三個。
林瓏到裡屋去看望鄭夫人,“義母,您好些了嗎?”
鄭夫人一看到林瓏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她的手,“瓏姐兒,你可來了?慧明郡主那兒……”
林瓏微垂頭,“義母,您先別動氣,我剛從清王府過來,唉,這回好話都說盡了,清王府還是要追究……”
“怎麼會這樣?”鄭夫人撫額一臉的糾結痛苦,以及心頭的絕望又更深了一層,一陣暈眩,險些又要昏過去。
“義母……”林瓏忙又給她撫了撫背,看到她的情形好了不少,這才再度正色責道:“若不是這回那麼巧聽到義兄與我表姐的對話,我還不知道義兄是打了這樣的主意?義母,就算是王爺這高貴的身份想要娶這麼兩個嫡女為妻妾也要掂量掂量,義兄他怎麼……”似難開口,最後還是不留情面地道:“怎麼就這麼不自量力?原本我信了義母所言安撫好英姿表姐,這才兩天就有這變故,我都不知道要以怎樣的面目去見我大舅母,這回還不得被她怨死……”
鄭夫人一臉的青白交錯,林瓏與她不過是義親,說難聽的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這回自家確是害慘她了,“瓏姐兒,你怨我這義母我也認了,但我們鄭家在京城無根基,你要不能不顧我們兩家以往的情誼,現在我們能靠的只有你……”說得急了,她還哭了出來。
林瓏忙掏出帕子來將鄭夫人眼裡的淚水抹去,“義母,我若不念這份情,這會兒也不會再登你家的門庭,過河抽板不是我的風格。”
“我曉得,曉得的……”鄭夫人呢喃道,這場變故讓她瞬間老了十歲。
林瓏看她精神不振,惟有扶她躺下,“義母,你還是別想那麼多,好好睡一覺,別把身子拖垮了,不然這是雪上加霜。”
鄭夫人嘴唇嚅動了一會兒,卻是沒再說什麼,雖然林瓏動作神態似沒變,但她卻感覺到她的疏離,也對,自家那般設計她的表姐,換成誰也高興不起來,現在越想越覺得是作孽啊。
林瓏看到鄭夫人似睡著,這才輕手輕腳地掀簾子出去,看到鄭南珠在外面悄然抹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看了非但沒有同情,心下還頗為厭惡,她又不是男人,哭給她看有什麼意思?
“林妹妹。”鄭南珠忙起身,把手裡的帕子一藏,只是紅紅的鼻頭與眼睛,透露出她剛哭過的事實。
“鄭二姐。”林瓏上前。
今天她是打著找鄭南珠的幌子到鄭家來的,與鄭南珠見了面後,慧明郡主方才到訪,而且二話不說就讓人扶她事先與權英姿約好的門口聽壁角,其間鄭南珠一直被鉗制住,更是連通風報信的可能也沒有。
“林妹妹,令表姐這可惡的舉動,你事先到底知不知道?”鄭南珠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慧明郡主會知道一切?
“我若知道早就制止了,那會兒我與你不也一道被慧明郡主的人制住?鄭二姐現在是懷疑我嗎?”林瓏俏臉一沉,“虧我還在清王府頂著清王爺的怒氣為你們鄭家說好話,到頭來我居然還被你懷疑上了,真是吃力不討好。”隨後冷冷一笑,“你們把京城貴女想得太簡單了,與她們交往少一分精力都不行,你們倒好,還想要一箭雙鵰,你當京城是蘇州城?”
林瓏先發制人把鄭南珠噎得發作不了,臉色更是難看得很,身子撐不住歪了歪,最後只能用手扶住椅把處才能平衡。“為什麼會這樣?”
“我現在也與你一樣迷茫得很,我那表姐的性子隨了我的外祖父,她豈是吃了虧就會忍的主兒?當初你們要求娶她就要一心一意對人家,三心二意換成二姐你,只怕也不屑,更何況身為伯府千金的我表姐。”
林瓏義正辭嚴地指責鄭家,當著鄭夫人的面,她還敬她是長輩沒把話說得太難聽,可面對鄭南珠,卻無須再忍暢所欲言便是。
鄭南珠一副受了重大打擊的樣子,“她好歹與我哥有過一段,為何要這般絕情?那清王府不好惹,既然與我哥情已斷,安心地退下就是,為何要設這個局……”
“那是她不甘心。”林瓏怒聲道,“鄭二姐,由頭到尾你都沒有反省過嗎?就因介紹你們與慧明郡主相識,我就受了清王爺一頓氣,我又何辜之有要受這無妄之災?”說到底,她沒欠鄭南珠一分一毫,反而鄭南珠還欠她一份人情,是她將她臉上的雀斑去除的。
鄭南珠一時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