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殺人滅口,毀滅罪證。
朱翊與蘇梓瑜的腦海裡面瞬間響起這句話,尤其是朱翊的表情陰沉得彷彿可以滴出水來,在九皇弟的府裡遇到母后之時,他就已經隱隱有了這樣的預感,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是這訊息到底比他預計的要早了些。
他把車窗簾子拉上,沉聲道:“盡然都已經燒死了,就妥善安置吧。”
“是,皇上。”
外面傳來應答聲,隨手就是匆匆的馬蹄聲,顯然是去執行皇帝的意旨了。
蘇梓瑜挺直背脊坐得很正,冷嘲一笑,“太后遠比你我想象當中要偏心得多。”幫著朱颯掩沒掉犯罪的罪證,實在是高啊,她嘴角的嘲意更大了些。
朱翊身為皇帝,什麼風浪沒見過,他的面部表情慢慢地平靜下來,又是那副外人難以捉摸的樣子,“現在說這個有何用?只要他一心謀反,總還會讓朕抓到他的小尾巴,到了那時,就別怪朕不念骨肉親情。”
他握緊拳頭,骨頭髮出一陣的響聲,這顯示出他的決心。
蘇梓瑜轉頭看到他的樣子,夫妻多年,焉會看不出他的心情大大的不好?哪怕是同胞兄弟姐妹,沒有人會對母親的偏心行徑能心平氣和接受的,天家只怕更為計較。
她這會兒倒是不介意展現她的柔情,伸手握緊朱翊的拳頭,“皇上,您還有臣妾有太子,萬不可氣壞了身子。”
朱翊與太后的母子親情首次出現了裂痕,而自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回宮以來,她與太后的關係就不復從前,兩人更是幾次出現緊張的局面,選秀一事,更是太后意圖給她使的絆子。
她是不在乎朱翊的愛情了,但她還要這個男人給她的兒子保駕護航,畢竟她的兒子還那麼小,所以她必須爭取朱翊完完全全地站在她這一邊,以她和兒子為重,好讓她的兒子這太子之位穩之又穩。
朱翊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嘗過蘇梓瑜這溫柔的樣子,眼裡還有幾分不可置信,這段時日吃過太多苦頭的他,在妻子突然示好之下,他也欣然接受,並且還有幾分受寵若驚。
如果蘇梓瑜知道朱翊心頭的想法,必定會嗤之以鼻,罵一句男人就是犯賤。對你好的時候,你當成了驢肝肺;終於有一天,覺悟了,不再對你好,你又感到渾身不對勁,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一回到宮裡,朱翊先去處理國事以及天牢失火一案,她卻是匆匆趕回寢宮,現在她迫切地想要見到那仨個奶娃,要不然這顆心就是怎麼也不能安寧,尤其是知曉天牢失火後。
寢宮裡面還是靜悄悄的,她匆匆的腳步聲響起瞬間劃破了這份寧靜,結果剛走到安置那三個奶娃的住所,就聽到裡面的說笑聲以及娃兒“啊啊”的聲音,她的心這才一鬆。
“皇后娘娘駕到——”
聽到這通報聲,葉鍾氏忙抱著自家的大孫子屈膝給皇后行禮。
蘇梓瑜進來,笑道:“起來吧。”
葉鍾氏這才隨一眾宮侍起身,一手還輕輕地拍了拍大孫子的襁褓,笑道:“妾身記掛這孫子,所以遞了牌子進宮,沒擾到皇后娘娘吧?”
“這倒沒有,你是他們倆的祖母,這祖母念孫子是正常的,本宮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蘇梓瑜上前目光快速地溜過三個奶娃們,沒發現什麼異狀,這才徹底地放下心頭大石。
葉鍾氏笑著應和幾句,然後把目光看向大了不少的太子身上,“妾身瞅著太子殿下又重了不少,與皇上倒是越來越像了。”
蘇梓瑜伸手輕掐了一下兒子那嫩嫩的臉龐,這小傢伙越大越不像她,倒與朱翊似一個印子刻出來的,“這小子愣是不像本宮,本宮也沒他法。”
襁褓裡的小太子不適地扭動了一下抗議母親的粗暴舉動,那欲哭不哭的樣子直接逗樂了蘇梓瑜,遂大笑著伸手將寶貝兒子抱到懷裡就親了三個響吻。
可憐的小太子還沒有適應母親這說變就變的舉動,小臉有幾分茫然,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瞅著他娘不放,看得蘇梓瑜的心都酥了。
葉鍾氏看了一會兒這帝皇家的親情,不由得想到自家遠在千里外的兒媳婦,有幾分歉疚地看了看自家兩個小孫子,比起剛送進宮裡那會兒大了不止一圈,看得出來皇后是沒有偏心一視同仁的照顧了,但再怎樣也不及親孃啊。
“瓏姐兒有信回來嗎?”她問道。
蘇梓瑜聞言,把懷裡正逗著的兒子遞迴給奶孃抱著,正色看向葉鍾氏,“這個哪能這麼快?算算時間,他們只怕進城沒有多久,這一路路途都極艱辛,也是難為她了。”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