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你可知錯?”朱翊冷聲喝問。
權延肅的身子一僵,他不能看著老父承擔一切,於是膝跪上前,朗聲解釋,“稟皇上,家父在這件事情上是無辜的,他並不知情,他被家母用蒙汗藥藥倒了,若皇上不信,可宣御醫前來診脈,必能證實家父身上還有蒙汗藥的殘留。都是臣的錯,是臣沒有勸阻家母一意孤行……”
林瓏皺了皺眉,權衡不知道?她並不太相信這說辭,權蕭氏在做這件事之前必定與他商議過,只怕他當時不同意,所以權蕭氏才會給他下藥,又或者一如她生辰那天,為了不接回權美環,他乾脆避開配合權蕭氏的舉動,不管是哪一個,這都讓她情何以堪?這是她有血緣關係的外祖父母,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不利,讓她如何認他們?
“老臣有罪,請皇上將一切的罪責歸於老臣身上,饒過老臣的家人,他們只是出於對老臣之女的愛護,希望她能一家團圓才會如此的,請皇上明察。”權衡沒有再把責任推給他人,他有軍功,皇帝不會要了他的命,但若兒子承擔了罪責,那麼權家的爵位堪憂。
父子二人爭相攬罪上身,倒是讓朱翊的臉色緩和過來。
蘇梓瑜卻是輕啟紅唇,“你們一個被藥暈不知情,一個被迫協同犯案,權美環,你的父兄一再維護你,你呢?就沒有半分表示?”
權美環習慣了天塌下來有人頂的日子,父母極度疼寵她,她要天上的月亮,就不會摘星星,所以她從來都是接受的一方,如今被蘇梓瑜點名要她承擔責任,她一臉的蒼白,她如何承擔責任?
權衡似聽出了蘇梓瑜的用意,兩眼看向女兒,只要女兒願意承責,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畢竟蘇梓瑜在意林瓏的名聲,解鈴還須繫鈴人。
權美環搖著頭,“我……我不行的……”
她怕,哪怕在這緊要關頭,她也不想擔丁點的責任。
權延肅著急地看眼母親,如果犧牲妹妹一人能保住權家,他也不得不犧牲,權家不能倒,還有一大家子人,沒有必要為權美環的異想天開埋單。
權蕭氏內心掙扎不已,這是她最愛的小女兒,哪怕平日裡母女倆也有些小口角,但這不影響她對她的愛,只是想到兒子與孫子,她又猶豫了,好一會兒,她轉頭試著小聲道:“美環,你就幫幫你爹和你哥吧……”
“娘,我不行的。”
權美環緊緊地巴著母親的衣袖,她怕得要死,娘為何也要逼她?為什麼人人都不讓她安生地過日子,爹是這樣,兄長是這樣,就連娘也是這樣,她從沒想到就連至親也不放過她。
“美環,就算爹求你也不行?”權衡低聲地道了一句,不敢說保證的話,但有林瓏在,他的女兒就不會死,連這道理都不懂。這一刻,他對這女兒是深深地失望,他造了什麼孽,養出了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女兒來?
林瓏聽到這一家子的對話,若不是場合不對,她真想笑出聲,哪怕這笑聲裡頭有著不可化解的悲哀,真好,終於不是她一個人領教這母親極度的自私自利,被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好女兒反咬一口是什麼滋味?她真想問問這外祖父。
葉鍾氏一臉的鄙夷,這權家簡直是烏七八糟,實在離譜至極,好在現在這權美環不會成為她的親家,真是老天開眼。
就連那幾個言官也是一臉的鄙夷,想到不久之前自己還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辯護,真是畢生之恥,從未見過有這樣的女人?不顧兒女和生身父母,只顧自己,簡直離譜到人神共憤,現在連多看一眼都嫌髒眼。
權蕭氏也感到周圍氣氛的不對勁,女兒就沒有半分感受?遂抓緊女兒的手,“美環,就這一次,你就自己擔一次責……”
“不,娘……”權美環使勁地搖頭。
“權美環,你一直拖拖拉拉不回應本宮的話,是不是在藐視本宮?”蘇梓瑜冷喝一聲。
權家人的拉拉扯扯,高座上的三人哪有看得不真切的?朱翊不用說,太后面上的不悅十分明顯,本來她就偏向葉鍾氏,現在更覺得這權家女眷簡直離譜至極,看來往後不能讓權家女眷進宮,免得汙了眼睛。
“不,不是的,皇后娘娘,臣婦……臣婦……”權美環嚇得忙磕頭,話都說得不流利,她不像父兄敢於自己承擔一切,所以只能用這樣的哀兵之態。
蘇梓瑜的臉上更為不悅,這權美環比她想象中還要不堪,真難為林瓏有這麼一個生母。不過現在事情鬧大了,這人不能殺,要留著給林瓏挽回聲譽用,遂兩眼看向林瓏。
林瓏感覺到蘇梓瑜的目光,微皺眉看向這義母,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