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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月中旬的時候,高家的案子判了下來,由高家而起的官場地震由此拉開序幕,以鹽務案子為引,不少官員受罰,京城外倒是一片譁然,京城內由於皇帝準備充足,倒是沒能引起太大的反響,反正不少權貴之家早就心中有數。
高凝珍在一個陰沉的早晨用完了人生中最後一次早餐,骨瘦如柴的她再也沒有昔日美貌,竟是一頭白髮,臉上的皺紋看起來像是老了幾十歲。
高家的人死的死,被擒的被擒,她早就哭得沒有了淚水,一切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再傷心再痛苦又能如何?
在此時,蘇梓瑜還是帶著永安公主和七皇子前到獄中,讓他們母子仨說上幾句決別的話。
蘇梓瑜沒有上前,而是站在牢房外看著牢內的一切。
永安公主和七皇子都沒有靠近生母,而是皺著鼻子似乎不堪牢裡的味道,此刻再看到生母,他們竟是感到無比的陌生,這老女人就是她們的生母高凝珍?
高凝珍張著雙臂蹲在那兒,看到兩個兒女避開她又一丈遠,始終不靠近,不由得張大眼睛道:“永安,七皇兒,我是你們的母妃啊……”
永安公主和七皇子一聲不吭,反而往後再退了一步,自從上次的刺殺事件之後,他們就心向了蘇梓瑜這個生母,更何況還聽聞這刺殺事件還是與高家有關係,他們就更無法原諒生母的自私。
畢竟十弟怎麼死的,他們還歷歷在目。
永安公主拉著七皇子往牢房門口走去,“母后,我們要回去。”
“她始終是你娘,你父皇的旨意已下,她今天就要行刑了。”蘇梓瑜柔聲道。
“我們不想再見她。”七皇子皺了皺鼻子道。
蘇梓瑜勸了幾句,見這兩個孩子不為所動,這才似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那不見就不見吧,我們回去。”
在一手牽起一個孩子之際,她微回頭讓高凝珍看到她嘴角的微笑。
高凝珍衝到牢門去,大罵蘇梓瑜,“蘇梓瑜,你會不得好死的,是你離間我們母子親情,你會有報應的——”
“準備行刑吧。”晉嬤嬤無情地一抬下巴。
立即有人進去按住高凝珍,用三尺白綾讓她歸天。
高凝珍掙扎著,想要擺脫這宿命。
“今天是你高家滿門抄斬的日子,高凝珍,你還是趕緊上路吧,黃泉之下你們正好一家團圓。”晉嬤嬤無情地道。
高凝珍的眼睛凸出,掙扎的手腳再也使不上力,最後記得的畫面是她風光無限的接過朱翊手中的鳳印,那時候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後宮寵妃。
只可惜,再多的繁華也抵不過此刻的魂魄歸天。
在菜市口,高家一大家子的餘孽也被押在這兒,準備行刑。
坐在馬車裡的林瓏看著高家一個個被押上斷臺頭,曾經風光得很的高家,現在已是被連根拔起,果然世事無絕對。
“回去吧,不要再看。”葉旭堯勸阻妻子,“這並不利於你安胎。”
這胎兒已有六個多月,妻子的肚子更為渾圓,他的憂心就越甚,生怕有個什麼閃失,偏今兒個出門她還要繞到這兒來,真是晦氣。
“沒關係的,我就再瞅一眼。”林瓏似乎在搜尋著熟悉的人影,眉尖還微微皺了皺。
“怎麼了?”與她心有靈犀的葉旭堯焉能看不出她的心不在焉?
“沒什麼。”林瓏隨口道,正要把車窗簾子放下,準備離開。
就有一輛馬車駛近他們夫妻,只見到九王爺朱颯出現在兩人的面前,“葉侯爺和夫人一道兒過來看監斬?”
“只不過出府遇上這事罷了。”葉旭堯淡聲道,“倒是王爺興致頗高啊。”
“高家多行不義必自斃,本王自然是高興的。”朱颯道,“不然危害的就是江山社稷。”
林瓏倒是贊成這論調,高傢俬下撈了那麼多,有這下場也不足為奇。
斷頭臺上,高家直系和旁系加起來足足有三百多口人,裡面還有老弱婦孺,均一臉的沮喪,好在皇帝還算是開恩沒有將五服之外的及姻親等人算上,不然這京城必定血流成河。
熙熙攘攘的民眾都在那兒圍觀,他們異常的興奮,畢竟這是人的劣根性,看到這樣的場面似乎就像是狂歡一般,各種菜葉子和臭雞蛋都被擲到斷頭臺上去。
叫罵聲不斷,吆喝聲也不斷,總之各類聲音不絕於耳。
坐在馬車與兩旁茶樓包廂裡觀望這一幕的貴人不少,高家走到這一步,既出乎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