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獨大,這內務府不會輕易買德妃的賬,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世上意外的事情太多了。
“姐,我陪你去。”林琦忙道。
林瓏披上厚披風,輕拍妹妹的嫩臉蛋,“那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就不用去了,乖乖地在這兒守著店面,我去去就回。”
林琦聞言,嘟長了嘴。
林瓏不以為意,看了眼林綠氏和貝申氏,用眼神制止她們想要跟去的意思,這才輕挑簾子要出去。
偏在這時候,福瑞領著一個穿著便裝的年約四五十歲的男子進來,湊到林瓏的身邊低聲稟報,“大姑娘,這人說自己是內務府的總管公公,這回來要求見大姑娘……”
林瓏聞言,心裡“咯噔”一聲,眯著眼打量那笑得似彌勒佛的公公,心裡一片澄明,嘴上卻道:“勞煩公公跑一趟,有失遠迎,裡邊請。”
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主管公公一看林瓏這架勢,笑容一頓,看來這位世子夫人已是知曉自己的來意。在來玉膚坊之前,他先去過襄陽侯府,結果被告知世子夫人到了玉膚坊,他這才急忙趕來。
“郡主客氣了,咱家是來領罪的。”公公收起笑容拱手為禮道,他懂得看人下菜碟兒,自然知道面對這郡主不用說太多虛話。
“公公何罪之有?”林瓏笑道,“反過來我還要謝過公公。”
“豈敢豈敢!”公公謙遜地答道。
“還是裡邊說話吧。”
林瓏再度領頭回到內室,屋裡的幾個女人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林瓏也沒有多說,而是由素紋扶著坐到主位上,隨手示意眾人都坐下,然後才吩咐素紋親自去沏一碗香茶來。
內務府的主管公公行了一禮後,這才掀袍子坐下,接過素紋手中的茶碗,輕茗了一口隨手放在案几上。“郡主必定心知咱家為何而來,咱家也不隱瞞郡主,不是咱家言而無信,而是這回有了皇上的旨意,咱家只是依旨行事而已。”
林瓏聽著這公公的解釋,微挑眉道:“這進貢胭脂水粉又不是什麼大事,皇上怎麼還會刻意下了旨意?”
“咱家也不知,但咱家確實收到了皇上的旨意,這才不得不親自來向郡主解釋兼負荊請罪。”公公說得客氣又油滑,其實他何罪之有?不過是依令行事罷了,但他不打算因此事得罪林瓏,從而成為皇后的眼中釘,保不住這主管的位置。
林瓏對這結果既意外,細思後又不感到意外,輕敲了一下桌面,“公公能否告訴我,這旨意是何人拿出的?”
“這?”公公臉上有幾分為難,要他親口說是德妃,這萬一傳到德妃的耳中,豈不是要連累他?這德妃的能耐出乎他的預料,這讓他重新審視後宮的排位。
林瓏也不為難他,而是用手沾了點甜湯在桌面寫下德妃二字,再度挑眉看那公公,“可是她?”
公公這回不再含糊,輕輕點了點頭。
林瓏用帕子抹去這水漬,隨後把帕子一丟,“公公放心,我不會連累你丟了飯碗。”
“郡主的仁義,咱家萬分感激。”公公忙起身行禮。
林瓏微點了點頭,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即止就行。
公公見此事已了,這義安郡主之好說話大出他的意料,不過他喜歡與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遂含笑地起身告辭。
林瓏也沒有攔著,而是讓福瑞送出去。
等到這公公的身影消失,她臉上的笑意這才斂去。
“阿瓏,這實在太過份了。”貝明緋握緊拳頭道。在看到這太監進來時,她就退到最遠處,常公公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
林瓏把身子往後一挨,“我們之前憑身份地位壓在豐盛德的頭上拿到這貢品的資格,在周家的眼裡也是過份之舉,現在人家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我倒不會為這動氣。”
不動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卻有幾分想不通,對宮裡皇后獨大一面的格局她非常瞭解,這德妃是怎麼做到讓皇帝為她下了這麼一道旨意的?這裡面必有文章,窺一斑而知全豹,心裡不禁為蘇梓瑜捏了一把汗。
“姐,那我們就此放棄?”
林琦滿眼的不甘心,這幾天因為拿到這貢品資格,她們進了大量的原材料,又招了不少婦人來做工,更把原來的工坊之地擴大,前後花了不下萬兩銀子,現在卻說要放棄,那之前的投入都打了水漂,這讓她如何不心塞?
“不放棄還能如何?”林綠氏倒看得開,反正錢財對於現在的林家來說也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只要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