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得坐在上首。
舅甥許久不見,自然要多親近親近。是以,玉寶音次之。
按理說蕭景要坐在第三位的。
可剛剛不久,赫連上由羽林左監,升成了羽林中郎。
其實這是廢話一句,跟蕭景坐在最末根本沒有多大關係。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玉小公主一坐下,就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對赫連上道:“你坐這裡。”
蕭景:“……”心塞不已。
對於秦纓和蕭景來說,這一場可以瞭解彼此,又可以聯絡感情的午宴,就是從心塞開始的。
要說蕭景心塞,還算事出有因。
那麼秦纓又是為什麼心塞……不是因為他外甥女惦記著赫連上,不過是因著他什麼時候看見赫連上都是心塞塞的。
為此,一年前,他還特地給長姐寫了封信,信的內容十有八|九都和赫連上有關係。
大致的內容是這樣的——
阿姐,原先和我外甥女關係挺好的赫連上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我已經快被他整暈乎了。
在父皇的面前,他有的時候會為我說話。可那都是我不挨訓的時候。
只要我一挨父皇的訓,他哪一次都是保持沉默。
保持沉默我也不和他計較,前天他居然幫著宇文淳一起,坑了我一把,害的我差點捱了父皇的一頓打。
然後第二天,你猜怎麼著……他又倒打了宇文淳一耙,害的宇文淳被罰了半年的俸祿。
我徹底被他弄糊塗了,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誰的人,他姓赫連,可我瞧著他和赫連淨土的關係也很一般哩。
我感覺他就是個牆頭草,風往那裡吹,他就往哪裡倒。
他長姐很快就回了信,洋洋灑灑好幾頁,大都是罵他的。
說他看人不能只憑感覺,就算可以憑感覺,他的感覺算個屁。
還說就算赫連上是個牆頭草,赫連上往哪邊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吹的他倒的風是哪個呢?
有了他長姐的點撥,他即刻就明白了,那赫連上是正兒八經的他父皇的人。
他長姐信中的最後一句話是至關重要的,說的是赫連上即使不會幫他,也應當不會害他。
他並不相信赫連上,對他長姐的話卻從不質疑。
他對赫連上的疑心病很快就好了,一不小心還是留下了點後遺症,那便是他一看見赫連上笑,就只覺心塞塞的。
方才他外甥女叫赫連上坐過來之時,赫連上的面上不見動容,可那雙眼睛已經彎成了月牙形。
秦纓可是知道赫連上的,平時對人笑的恭敬,可他丫的就是個笑面狐狸。
有一回,秦纓見他抱了只貓,同貓低語的時候,他的眼睛是月牙形的。
秦纓特地叫人打聽了一下,說的是赫連上的府中他最大,貓是排第二位的。可見它的受寵程度。
秦纓便了解了,想看赫連上的真心,得從他眼睛的形狀開始分析。
由此可見,赫連上和他外甥女的關係是“真心”不錯。
他要不要跟他外甥女說說,讓赫連上好好地照看秦冠呢?
秦冠是秦纓的兒子,今年還不到四歲,是玉寶音和秦愫離開了南朝之後降生的。
如今的秦冠可不在這裡,他還在南朝,被真元帝留在了皇宮裡。
而赫連上將他送到了長安之後,還是要回建康的。
既然赫連上和他外甥女的關係這麼好,幫他外甥女照顧一下弟弟,肯定是理所當然。
秦纓想來想去,原本話已到了嘴邊,可瞧了瞧蕭景,又將話嚥了下去。
姐姐嫁人了之後,弟弟的作用,就是用來震撼姐夫的。——你要是敢欺負我姐姐,我就弄死你。
秦纓若當著蕭景的面央求赫連上,他以後還怎麼在長安混下去,更別提震撼姐夫這麼重要的使命。
秦纓覺得這事兒,還是得私下再提。
他舉起了酒杯,道了一句:“同飲。”
玉寶音的手才觸碰到面前的杯盞,蕭景便“嗯哼”了一下,以示提醒。
她不滿地道:“我已經十歲了。”十歲之後便可以飲酒,這可是早先就說好的。
坐在末末尾的蕭景一口將杯盞裡的美酒飲盡,這才道:“這不是……還沒到你十歲的生辰,還是喝果酒吧。”
蕭景的話音將落,便有奴僕為玉寶音奉上了果酒。
玉寶音是個講道理的,覺得蕭景說的並非沒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