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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個人的能耐還是有限的。
說一個人有通天的本領,能夠左右的了皇帝,卻不一定能夠左右的了他國的皇帝。就算能夠左右的了他國皇帝,能左右的了一個是僥倖,兩個、三個就沒多大可能了。
人的命運是浮萍,隨波逐流。而那個“波”,說的往往是國運,或者能影響到國運的大環境。
都知道南朝分裂成了兩個,還都是赫連氏領導的。不過,建康的赫連上和大周走的太近,說是大周的傀儡都可以。
大齊的恭帝就看不下去了,南朝有富饒的土地,南朝越亂,離的近的大齊,就越能坐收漁人之利。
是以,恭帝和遠在潮城的赫連懿聯絡上了。
還讓使臣送去了一封信,大致的內容是:親,秦氏的人還沒有死光光,你赫連氏就急著稱帝,這恐怕不太好,吃相難看,是不得人心的。這樣吧,我將遠山王秦時還給你,你擁立他為帝,我借你人馬,助你打回建康去。
遠山王秦時是誰呀?
是秦寒的幼子。
秦寒初霸佔建康時,想著秦纓還在長安,他和大周的關係一定好不了。於是,效模擬元帝,將自己的幼子秦時送到了大齊的都城鄴城當質子。
赫連懿一看完信,就罵了句去你媽的。
他現在只要一看見“秦”那個字,就火冒三丈。
他姓秦的臉大,憑什麼非得他們才能當皇帝?
一衝動,就想斬了大齊的使臣。
被赫連俊給攔住了。
好歹也是當叔的,多吃了幾年的米飯,能夠沉得住氣。
赫連俊連問了三個問題。
“你想回建康嗎?”
“不回建康就準備在潮城呆一輩子?”
“焉能知道你在潮城可不可以呆上一輩子?”
赫連懿又不是個傻的,當然知道赫連上這會兒就是抽不出來手,等他一抽出來手,勢必要派兵來攻潮城。
潮城不是個久留地,可他才稱了帝,這會兒再迎來遠山王,算怎麼一回事嘛!
赫連俊知道他糾結的是什麼,勸他道:“大丈夫不能只看重眼前,眼光需得長遠。還有,此時不攻建康,白白放過了好機會呢!”
赫連懿在心裡計較了又計較,咬牙,道:“就依三叔所言。”
大齊很快就集結了五萬人馬,領兵的是臭名昭著的“殺將”孔方,所過之處無不是燒殺搶盡。
才將平息了戰火的南朝,眼見就要爆發大規模的戰火。
就是這個時候,元亨回到了長安。
他一心想的是,到了和大冢宰翻臉的時候,反正就是自己不和他翻臉,他也不會放過自己。
也就看是誰先沉不住氣,而誰的底牌更硬。
可這個時候,大冢宰跟他說:“皇上,咱們可以對大齊用兵了。”
元亨一愣,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轉折。
接著,大冢宰又跟他說了大齊的動態,還道:“自從咱們的公主去了突厥和親,突厥與我大周交好了數年。如今,大齊發兵南朝,只要南朝的赫連上還有玉寶音可以將那孔方纏的死死的,咱們在這廂兵分兩路,可直指鄴城,切不可錯過如此的好時機。”
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可大冢宰什麼時候都不是主戰派啊!
元亨猶豫不決,一抬頭就瞧見了大冢宰滿頭的白髮。
說不動容也是假的,畢竟血緣是擺在那裡的,教導的恩情也是不能忘。
元亨想了想道:“外祖父,我聽你的。”
“外祖父”這稱謂已經許多年都不曾聽過,蕭彌堅也是愣了一下,道:“臣……自是拼死效忠皇上。”
這話不知他自己信不信,反正元亨聽後笑了笑。
人的一生總有一個追求,比之殺了自己的外祖父來奪取權力,元亨更想要的是拿下了大齊,告慰祖宗。
實在是不忍心放掉這個大好的機會啊!若是雙管齊下,恐怕大周也要亂了呢!
元亨的心裡,早已分出了輕重緩急。哪怕是賭上了性命,他也願意。
於是,集結了兵馬十五萬,兵分兩路。一路從宜陽,直取洛陽,由元亨親自帶兵。另一路則是由蕭霄領兵,直取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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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亨離開的第八天,玉寶音收到了他的一封親筆信。
恍然如夢。
只顧得上讓旁的人給她娘傳句話,自己慌忙乘上了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