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哪裡得皇上另眼相看?”
“或許在那種事情上特別厲害吧?”
“昨晚不是才第一次侍寢嗎?”
“你怎麼知道是第一次?”
“說不定之前就是因為和她……皇上才病得那麼重。”
“啊……那不治她罪,竟然還冊封。”
“大概皇上被迷惑了吧,要不然怎麼病才好,就急著冊封呢?”
“她會不會是狐狸精啊?就像說書先生講的《封神演義》裡那樣,冀州候之女蘇妲己被狐狸精附身,迷惑君王,以致商朝滅亡……”
“噓……”
至於各宮院之主,反應則是這般——
慈寧宮。
太后正在盛著熱水的銀盆中浸泡雙手,蹙眉向呂嬤嬤道:“皇上也真是的,大病初癒就如此不懂節制,之前我以為端妃是個知進退的孩子,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呂嬤嬤自然不敢議論今上床笫之事,緘口不言,默默將漸冷的水換過熱的。
麟趾宮。
德妃剛止住一輪晨吐,由凝香扶著從淨房走出來,有氣無力地歪在榻上,“有她服侍陛下也好,總歸我現在……”
話還沒說完,又覺腸胃翻湧,凝霜極伶俐地捧了木盆上前。
於是,德妃又一次投入晨吐的大業之中去了。
關雎宮的正主兒是淑妃顧怡,她早年曾小產過,之後便虧了身子,藥湯再未曾斷過,今日亦如每日一樣,起床後頭一件事便是喝藥。
不過,青瓷藥碗才端上手,就聽院子裡傳來一陣喧譁。
“姐姐,不得了了!”
來人是住在配殿的柳美人。
按照宮規,只有嬪位以上者才能成為一宮主位,居於正殿之中,份位較低者只能依附於各宮主位,居於配殿。
“姐姐,早說了讓你牽線,讓我早日能服侍陛下,你慢慢吞吞,不肯動作,現如今倒叫個宮女出身的搶了先機。”
柳美人甚至沒耐煩等宮人通傳,徑自掀了簾子闖進來,話語間亦無半分尊重之意,“虧我還孝敬了姐姐千兩白銀,敢情都是打水漂麼!”
淑妃氣得岔了氣,一口藥嗆進氣管裡,咳個不停。
這柳美人乃是惠通候之女。
柳家本是江南鉅富,當年□□皇帝逐鹿天下時,柳家家主送上半副身家助戰,待得江山初定,論功行賞,便封了侯爵,且世襲罔替。
不過柳家子孫雖眾,其中並無擅長文武者,反倒個個數口精通,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有皇室支援,再加三十多年經營,如今已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富豪,坐擁大殷二分之一的財富。
因而,這柳美人不過個把月,上上下下打點出去的金銀財寶不下萬字。
柳家財大氣粗人人都知道,但柳美人如此囂張跋扈,連同是侯府出身,位份又遠高過她的淑妃都不放在眼中,就難免令人有些側目。
“前些日子,皇上不是一直在病中……”
淑妃好容易理順了氣,耐著性子解釋起來,不料話未說完,便被柳美人打斷。
“陛下總不能昨個兒傍晚才好,立刻馬不停蹄召幸端妃吧,”她站在屋當中,下巴朝天,鳳眼上挑,眼底盡是鄙夷,“想不到姐姐訊息竟然如此不靈通,真是白佔了三夫人之位。罷了,那千兩銀算不得什麼,就當敬老,孝敬姐姐買補品好了。我自會重新修橋鋪路,往後不再勞煩姐姐費心。”
言畢,告退也不講一聲,轉身便走,金銀絲繡的百褶裙襬在身後揚起一道完美的弧線。
“娘娘保重身子要緊,切莫因那滿身銅臭的狂妄之人動氣。”淑妃身邊的大宮女清泉連聲勸慰,生怕本就體弱多病的主子給氣出個好歹。
“我沒事,只當看戲了。讓她自己去折騰好了,回頭叫人坑了騙了,就知道我沒阻她的路。”淑妃搖頭道。
然而,她苦著的一張瓜子臉,即便將湯藥飲盡,又吃下數顆蜜餞,仍未能舒展開來。
翠微宮裡倒是一切如常。
駱寶林收了劍,轉身向站在簷廊底下的梁修媛道:“姐姐,你覺得我今日劍法使得如何?”
梁修媛抱著佛手,鳳眼笑成了翹尾的月牙兒,“妹妹的功夫日益精進,愈發了得。”
“那我明日晨間耍另一套劍法給姐姐看?”駱寶林獻寶道,下巴上的美人溝隨在說話時更加清晰,顯出一種英氣的可愛,“比這套還要凌厲許多呢。”
“好啊。早膳都擺好了,妹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