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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說的是,可是姐姐,我答應何大哥幫他給飛雪姑娘贖身的,若是做不到,豈非要食言了。”靳樹畹說到此微微一頓道:“不過……我也覺得太貴了,若是真的買了,何大哥倒是高興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一萬兩銀子呢,太貴。”
看自家堂弟連連搖頭,靳水月心中稍稍安慰了一些,不過……他嘴裡那個何大哥,竟然對堂弟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是過分,她家小堂弟什麼都好,就是心思還太單純了,看來她必須提醒大伯父他們對樹畹結交的這些人上心一些去了,不然好好的一個苗子都要被毀了。
“不錯,的確是貴了一些。”靳水月略帶深意看了梁鳶兒一眼,笑著說道。
不是靳水月看不起人家,她只不過說了句老實話而已,而且她清楚的記得,去年她從廣州府進京時,郭家人也厚著臉皮隨行了,當時梁鳶兒是喬裝打扮成丫鬟跟在郭敏錫身邊的,如今怎麼會出現在蘭亭水榭裡?
而且聽九阿哥說,他已經培養梁鳶兒快一年了,足可見的,梁鳶兒去年進京後不久便來這兒了。
梁鳶兒聽靳水月說太貴了,蒼白的小臉上有了憤怒之色,她捏了捏小拳頭,本想說些什麼,卻又裝作有些害怕的樣子,那泫然欲泣的模樣,足可以讓大多數男人為她出頭了。
“郡主,本皇子買她的時候就用了幾千兩,又悉心栽培了一年,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一萬兩銀子絕對值得。”九阿哥也被靳水月姐弟兩個氣到了,他一開始還以為人家真要給飛雪贖身呢,如今看來彷彿是耍他的。
“哦……。”靳水月聞言輕輕頷首,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而且她還是個清倌人,一萬兩銀子賣給你,我還吃虧了,郡主不買便罷了。”九阿哥見飛雪一副委屈的樣子,有些心疼了,自然要維護人家,更何況他還不想賣了飛雪,如今也算是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清倌人……。”靳水月聞言瞪大了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如果她沒有記錯,當初梁鳶兒在秦淮河邊就是最出名的幾大名妓之一,而且已經挽了髮髻,梳了頭,證明她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怎麼九阿哥還說她是個清倌人呢?
靳水月這表情明顯有點兒不相信的樣子,不……就是不相信,因為她瞭解梁鳶兒。
可是旁人看著就有點兒生氣了,特別是梁鳶兒,她如今好不容易有這樣的局面,說不定還能嫁給九阿哥,哪能就這樣被人破壞呢,她看著靳水月,眨了眨眼,兩顆豆大的眼淚就掉了下來,福了福身,一邊抹淚一邊道:“賤妾身份卑微,今日又因賤妾讓靳家公子受了委屈,本是賤妾之錯,還請郡主責罰。”
靳水月從前對梁鳶兒是不喜歡也不討厭的,可如今見她如此做作,靳水月就有點想敬而遠之了,當然,梁鳶兒的秘密,靳水月也不會戳穿的。
“飛雪姑娘不必自責,此事不怪姑娘。”靳水月說到此回過頭看著自家弟弟道:“樹畹,咱們走吧。”
她實在是不想再留下了,這個地兒畢竟不適合女人進來,靳水月也不太喜歡。
“是。”靳樹畹聞言頷首,便跟著靳水月往外走了。
“咱們幾個是繼續喝酒還是各自回府了?”十三阿哥笑著問道,不過當他見自家四阿哥正盯著靳水月遠去的背影出神時,就後悔自己這麼說了,他應該說大家現在散夥才是。
“回府吧。”許久沒有說話,一直靜靜看著、聽著的八阿哥低聲說道。
“對,回府吧。”十二阿哥也連忙附和,要知道他現在真恨不得立即回去照顧靳新月和沒出生的孩子,若一會再喝,他肯定酩酊大醉,今夜都別想挨著他家新月睡了。
見他們如此說,其餘眾人也沒有反對,便各自散去了。
四阿哥走在了最前頭,腳步很急,小六子屁顛屁顛的跟著主子往外跑。
“四哥……四哥……。”九阿哥見四阿哥走遠了,立即大喊著追了上去,他家四哥還沒有結賬呢,即便是親兄弟,那也得明算賬啊。
等九阿哥追出去時,四阿哥剛好站到了靳水月的馬前,伸手便將靳水月從馬背上給抱了下來,這一幕也讓九阿哥瞪大了眼睛,以他家四哥沉穩的性子,竟然也幹得出這種事兒來,還真讓他詫異呢。
“上馬車。”四阿哥哪裡捨得他家未來媳婦大半夜的騎馬回去,夜裡天涼不說,也太遭罪了。
靳水月見此愣了愣,正要說些什麼,身後便響起了九阿哥煞風景的聲音。
“四哥,您還沒有給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