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抓過一旁的抹布丟到了桌上:“擦乾淨,髒死了你。”
“嘿嘿,好。”馮謙聞言連忙點頭,立即拿起抹布乖乖的擦著桌面,不過……一轉念之間就想起自己面前這個少女,不再是從前那個自己總想娶的郡君,而是父親嘴裡的殺人兇手了,自己這輩子也不能和她在一起,而且……聽父親和那衛管家的話,是要置她與死地了,眼看著她是逃不開了,他幹嘛還要對一個將死之人這般好,如同過去一般言聽計從呢。
“幹嘛?快些擦乾淨。”靳水月見他一下把抹布丟到了桌子上,頓時一瞪眼吼道。
“哦。”馮謙又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抹布,心裡面還有些鬱悶,這兩年他彷彿被她吼習慣了,如今根本升不起反抗之心,只能乖乖聽著。
“坐吧。”靳水月見他擦乾淨以後,自己坐下來,衝著他招了招手。
“哦。”馮謙應了一聲,立即坐了下來,心裡還有些忐忑,連他都不知道怎麼了,自己比她大了好幾歲,可打從自己認識她起,總是被這小丫頭吃得死死的,指使的團團轉,如今雖然知道她對自己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了,還是不由自主聽她的。
“馮謙……真的要我立下字據,答應嫁給你,你父親才能放過我,放過芸娘她們嗎?”靳水月盯著馮謙,直到他一臉不知所措,才有些難過的問道。
“不是的。”馮謙連忙擺手:“父親他不想對付你,也不想傷害芸娘她們的。”
“芸娘是我的乳孃,從前在宮中我們相依為命,是她將我撫養長大的,雖不是親孃,但在我心裡,她是我的至親,我不忍心看到她受罪,馮謙……你去幫我求求情好不好?咱們的事兒可以慢慢商量,不要遷怒旁人。”靳水月看著馮謙,心裡雖然有些不待見他,但不得不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來,事實上,一想到芸娘她們此刻正在受刑,她就心如刀絞,恨不得立即將人救出來。
而為今之計,也只能從馮謙這兒入手了,不管這廝有多麼的不務正業,起碼一直以來,在她面前都是個乖寶寶,只是馮家人這麼對她,她看著馮謙都覺得鬧心。
“我……事實上我已經偷偷交代過了,讓那些衙差們不要用大刑,可是鞭刑是免不了的。”馮謙看著靳水月,小心翼翼說道。
“我不是說了,你想讓我嫁給你,這件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你先讓你父親把她們放了行不行?”靳水月有些著急了,忍不住大聲吼道。
“我……。”馮謙見她小臉上滿是淚水,別提有多心疼了。
從前他只覺得自己想要娶她,是看中了她的地位,看中了靳家的底蘊,更看中她受太后喜愛的緣故,她不過是個小丫頭,自己喜歡她也只是一般的喜歡而已,遠遠不到多心疼的地步,可此刻見她這樣,他心如刀絞。
“馮謙,我給你立下字據,答應選秀過後嫁給你,把芸娘她們放出來吧。”靳水月覺得今兒個的馮謙實在是有些反常,雖然對她還是好,還是言聽計從的樣子,可是眉眼之間都是不安,都是做賊心虛的樣子,直覺告訴她,一定有問題,所以她才故意如此說,試探馮謙。
眼看著靳水月竟然拿起一旁的筆墨紙硯要立下字據,馮謙心裡又高興,又覺得心酸,她答應了……可是已經遲了。
“水月妹妹。”馮謙一把握住了靳水月的手,不讓她寫字。
靳水月本想掙脫開來,但一想到芸娘等人還在受苦,她就忍住了。
“我都給你立下字據了,你還要怎麼樣?難不成真要我現在就嫁給你?”見他一直握著自己的手欲言又止的樣子,靳水月有些無奈的問道。
“別寫了,沒用了。”馮謙搖搖頭道。
“沒用了?什麼意思?”靳水月有些吃驚的問道,她就發現他今兒個和從前不正常,從前他要是有單獨見到自己的機會,早就像牛皮糖一樣黏上來,說這樣說那樣討自己開心了。
“就是……我父親和母親……不許我娶你了。”馮謙深吸一口氣道。
“為什麼?因為德妃娘娘的緣故?”靳水月追問道。
說實在的,馮家人突然這樣翻臉無情,靳水月覺得他們是在逼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卻告訴她,即使是逼婚……也不該是這樣大的陣勢,更何況……府衙多出來的那些衙差,幾乎可以肯定是軍中的人,這其中迷霧團團,如今總算是一點點撥開了。
“我……我不知道……。”馮謙看著她如秋水般澄澈美麗的眼睛,十分艱難的別過頭去,搖搖頭道。
“馮謙,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