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聞言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四阿哥,正欲說些什麼,四阿哥的聲音便在耳畔想起了,雖然低沉,卻擲地有聲,讓人無法抗拒。
“天冷,你先乘坐馬車,等出京後慢慢靠近南邊,風雪停了,再騎馬。”
靳水月一時間有些錯愕了,他老人家如今連她騎馬還是坐馬車都要管了嗎?
不過今兒個真的很冷很冷,雖然她鼓足了勇氣要騎馬,但是現在似乎也輪不到她選擇,因為某人已經策馬往前走去了,她必須立即上馬車跟上。
“妙穗,上馬車。”靳水月深吸一口氣,拉著身邊的妙穗很快上了馬車。
這次回廣州,她也只帶了妙穗一人跟著,留下巧穗幫她看管京中的生意。
她身邊的丫鬟經過她的調教,哪怕年紀不大,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妙穗比起巧穗還更勝一籌,只是此去廣州府是要救父親,靳水月當然帶上更得力的人在身邊,而且巧穗自小身子骨不如妙穗強健,在風雪裡趕路也不大妥當。
就這樣,眾人冒著風雪出了城,城外完全成了冰雪世界,官道上都被積雪覆蓋了,一時間十分難行,即便靳水月坐在馬車內,小臉蛋兒也被灌進來的冷風颳的很疼,更別說外頭騎在馬上的眾人。
靳水月忍不住掀開了馬車簾子看著騎馬走在馬車前頭的四阿哥,他身上披著的大氅都沾滿了雪花,可某人依舊坐的筆直,身姿傲然。
“郡主,暖暖手吧。”妙穗給炭盆裡加了幾塊炭火後,低聲說道。
靳水月聞言頷首,心裡卻情不自禁想了許多。
她知道,自己如今還算個小丫頭,可是外頭那位大爺對她彷彿真的有意呢,否則何必在這樣冷的天氣裡,冒著風雪和她南下?他完全可以推辭的。
表面上,他是佔了好處,可以藉此機會在驍騎營中培養自己的親信,可是……皇帝那樣的一代明君,心思不知道多縝密,他到底打什麼主意,誰都不知道,這件事對四阿哥來說,是福是禍,目前也不清楚,以四阿哥謹慎的性子,能接下這檔子麻煩事兒,還真是不容易。
雖然,靳水月不會花痴的以為人家是為了她才這麼做的,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
大冷天的趕路,十分艱難,但是無論是靳水月身邊的侍衛,還是四阿哥帶著的驍騎營將士,一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個個勒緊韁繩、肅然端坐,騎著馬在風雪之中往前趕去,似乎什麼樣的困難都阻擋不了他們。
而京中四阿哥府上,四福晉和側福晉她們才慢慢起身了。
天尚未亮開,加之昨兒個下了一夜的大雪,在這個時辰就起身,對她們來說還真是一種折磨。
“春喜,你讓人去李氏那兒說一聲,讓她快些過來,否則一會就來不及送四爺啟程了。”四福晉一邊匆匆梳妝,一邊對春喜說道。
“是。”春喜應了一聲,連忙去傳話了。
昨兒個福晉和側福晉她們就說好了,今日一塊去四爺院中送四爺啟程,此刻離昨兒個約定的時辰只差一刻鐘了。
約莫半刻鐘之後,側福晉李氏帶著哥哥宋氏匆匆趕來了,嵐嬌也跟在她們身後,這丫頭似乎才睡醒,還打著哈欠,髮髻也有些鬆散,想必是匆忙梳好的。
四福晉也收拾妥當了,她掃了李氏等人一眼道:“走吧,這就去四爺那兒送行,一會都警醒著點,不該說的話別說。”
四福晉說著還瞥了李氏一眼,顯然對她不放心。
這李氏平素裡最愛纏著四爺,讓她十分不喜。
“是。”眾人乖乖應道,大約是才睡醒不久的緣故,都有些睡眼朦朧的,也沒有人和四福晉爭執。
四福晉住的是後宅中最好的院子,也是離四爺最近的院子,眾人由她這兒出發,片刻就到了四爺院裡。
只是此刻院子裡一點兒燈火的光芒都沒有,四周灰濛濛的一片,安靜的連落雪的聲音都能聽到。
“這個時辰了,難道咱們四爺尚未起身?”四福晉眼中閃動著一絲疑惑之色,不過還是快步上了石梯。
“鐵定是那些奴才們偷懶,竟然還不起來清掃落雪,福晉應該重重懲罰他們才是。”側福晉李氏笑著說道,不過語中卻帶著一絲輕蔑之意。
她身為側福晉,又給四爺生了不少孩子,所以還算得寵,起碼在府裡她最得寵,所以四爺准許她幫著福晉打理家事,從前她沒有身孕,管的較多,那時候奴才們哪個敢如此怠慢,如今到了福晉這兒,連奴才都壓不下來了。
四福晉聞言瞪了李氏一眼,然後對身邊的春喜道:“去叩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