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聞言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上前拉住丫鬟的手問道,不知是不是太高興了,渾身都在輕輕顫抖著。
“姨娘,四少爺來了。”丫鬟深吸一口氣回道。
“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季氏猛的拍了拍手就往門簾處跑去,顯然是要親自掀開簾子將兒子迎進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髮髻散亂,十分狼狽。
“母親。”靳樹良走得很快,卻沒有料到自家母親會親自來接自己,險些就撞到了她。
“樹良……我的兒子,我的孩子,你終於來看母親了,你終於來看母親了。”季氏一把把兒子拉到了懷裡緊緊抱住,本來還想摸摸他的臉,卻看到了站在靳樹良身後的靳明月,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推開兒子,站直了身子,有些侷促不安道:“大小姐……大小姐請恕罪,妾身和樹良在京城相依為命,他一向喚我母親,久而久之習慣了,是妾身逾越了,日後再也不敢了。”
“大姐姐,我以後再也不會出錯了。”靳樹良看著自家大姐姐,一臉乞求道。
“別在門口站著了,進去說話吧。”靳明月笑著說道。
她身為長姐,加之母親胡氏對她們的教導一向並不嚴苛,這些事兒都是無關緊要的事兒,她當然不會去計較。
“大小姐請坐。”季氏連忙將她應了進去,發現自己髮髻有些散亂,一臉不好意思,立即整理了一下,親自泡了茶上來。
在泡茶的間隙,季氏偷偷對自己的貼身丫鬟小竹使眼色,悄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大小姐,妾身這兒只有清茶,委屈大小姐了。”季氏將茶端到了靳明月身側的矮几上,不知是不是有些激動,未站穩的緣故,身子突然一歪,一杯滾燙的茶水有一大半澆到了靳明月的裙子上。
“哎呀……。”季氏大驚失色,立即幫靳明月擦著裙子,臉色一片蒼白,顫聲道:“大小姐您沒有傷到吧,都是妾身不好,都是妾身魯莽。”
“大姐姐,對不起。”靳樹良連忙上前道歉,方才他在後頭看的真真切切的,他母親是故意偏了身子將茶水倒在了姐姐身上,她這是要做什麼?可他什麼都不能說,除了道歉。
“沒事。”靳明月並沒有被燙到,茶水都澆在了裙子上,她及時站起身,季氏又幫她擦了,所以並沒有傷到。
“小竹,快賠大小姐去內室換身裙子,拿我從京城帶來的那條月華裙給大小姐。”季姨娘連忙吩咐著自己身邊的丫鬟小竹。
小竹看了自家姨娘一眼,輕輕頷首,便要扶著大小姐進去。
靳明月本想說不必了,只是這裙子溼的太多了,不換也不好,便跟著丫鬟去了。
“母親,您要做什麼?那麼滾燙的茶水,您怎麼澆到了大姐姐身上?若是燙到了她該如何是好?”眼看著大姐姐和丫鬟小竹進去了,靳樹良才上前拉著季氏的手,有些激動的問道。
“怎麼?你心疼她了?若我不潑溼她的衣裙,我能找到機會和你說話嗎?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她們母女四人是我們仇人,我們母子十幾年被遺忘在京城,你父親對我們不聞不問,都是因為她們,你忘記了嗎?”季氏沒有料到兒子會質問她,不錯,就是質問,從前那個在她面前大聲話都不敢說的兒子,此刻看著她時,眼裡有著怒氣。
為什麼會這樣?都是她們,都是胡氏和靳家這幾個丫頭將她的兒子教壞了的。
“兒子沒有忘,只是母親……嫡母和姐姐她們都不是壞人,她們對我很好,這段日子。”
“你住口,你如今都敢忤逆我了,何嘗不是她們教你的,你這樣讓我日後還能依靠誰?”季氏衝著自家兒子吼道,聲音雖然壓得很低,怕被靳明月聽到,但是臉色卻十分猙獰。
“母親……我覺得如今的日子很好,父親悉心教導我讀書寫字,嫡母和姐姐們對我愛護有加,只要母親您不要再想那麼多,咱們一家人能夠和睦共處的,父親說的對,我要靠我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不是像您和祖母說的……去奪堂兄們的爵位,那是屬於大房的。”靳樹良從來不敢這麼和自家母親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忍受不了這麼多年來的約束,終於爆發了,還是因為靳明月在,他知道母親不敢打他,所以膽子也大了起來,但是他說的都是實話,真心話。
“你……你……。”季氏聞言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家兒子,渾身都在發抖。
短短一個多月不見,兒子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得,不聽她的話了,完全變了。
“母親,您別擔心,兒子會努力讀書,兒子會爭氣的,此次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