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王爺,這該不會是家的吧,歐陽詢啊,這可能嗎?”靳水月拿著這張約莫量尺見方的紙頁上瞧瞧,下看看,有些不敢確定道。
歷史上,有四位大家的楷書堪稱一絕,其中最早的便是歐陽詢,其楷書法度嚴謹,筆力險峻,世稱“唐人楷書第一人”有碑刻的《九成宮醴泉銘》傳世,靳水月也得到過臨摹版本,但是歐陽詢的手寫真跡,她還真的沒有見過。
“當然是真的了。”訥爾蘇漲紅臉說道,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花了多少銀子才弄來的,她怎麼能懷疑他一片好心。
“好吧,看著這筆鋒,這字型道十有八九是真的。”靳水月見他這麼激動,連忙點頭。
訥爾蘇臉色稍稍和緩了一些,幫著她把東西收起來了。
還別說,靳水月真的很喜歡這東西,比什麼金銀珠寶都喜歡,立即就抱回自己屋裡去了。
春日裡的城郊綠草如茵,偶爾有不知名的野花點綴其中,十分美麗,加之天氣暖和,靳水月等人一直拉起馬車車窗上的小簾子到處張望,至於騎在馬上的訥爾蘇和靳治雍,倒是能夠隨心所欲欣賞四周美景了。
郊野踏青,這是這個時代的人非常喜愛的事兒,也是靳水月的最愛,所以她幾乎幾日就要出來一次,一是看看四周美景,二來也要去自己的百花園裡頭打點一些事宜。
“不知王爺此行要在咱們廣州城遊玩多久,下官好安排一切,款待王爺。”靳治雍時不時和訥爾蘇說一兩句話套近乎,這時見自家夫人坐在馬車裡衝著自己使眼色,也想起自家夫人出門時交代的事兒來,連忙側面打探起來。
“十來日吧,出來之前我曾進宮覲見皇上,皇上得知我要出門一趟,倒是高興,說我這樣的年紀是該四處走走,歷練歷練了,皇上年初要繼續南巡,約莫就是這幾日啟程了,我答應皇上……二月中旬前到江寧城,那時……皇上的鑾駕應該也快到江寧城了,我到時陪皇上和眾位皇子一道返京,所以……二月初我就得啟程往江寧城去了。”
靳治雍聞言笑道:“皇上真是器重王爺。”
“呵呵。”訥爾蘇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該有的表情。
他如今小小年紀便是平郡王了,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皇子們明面上的地位都比不上他,可是……有得便有失,他如今是地位高貴,人前人後受人追捧,可他的阿瑪卻英年早逝了,若不是阿瑪早逝,他根本不能繼承爵位,如果可以選擇,他多麼希望阿瑪還活著。
“訥爾蘇,你要去江寧?”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靳水月原本沒有在意他們說什麼的,可這“江寧”兩個字卻深深吸引了她。
“是。”訥爾蘇回頭看著從馬車內探出頭的靳水月,笑著應道。
“不許打歪主意,別忘了你答應過母親,沒有經過母親允許,你絕不離開廣州城半步。”胡氏將女兒拖了回來,有些嚴厲的叮囑道。
“知道了,知道了,女兒不過是好奇而已,想讓訥爾蘇幫忙看看我那玉顏坊的生意好不好。”靳水月連忙舉起雙手說道,深怕自家母親一著急掉眼淚。
事實上,家裡人對當初發生的事兒還是心有餘悸的,七公主一死,母親他們都怕自己遭到報復,所以將她保護的很好,不允許她離開廣州。
“我只是聽十公主說你在郊外搗鼓了一個大園子,倒是不知道你在江寧城還有什麼玉顏坊,那是什麼?”訥爾蘇有些好奇的問道。
“賣胭脂水粉和百花香露等等,很多的,你瞧了就知道了。”靳水月有些自豪的說道。
“不用瞧我也知道,你送進寧壽宮和永壽宮的東西不知道被宮裡的娘娘和公主們傳的多神奇,聽說不少嬪妃都想敏貴妃娘娘求呢,我去了正好也給我額娘和府裡的姐妹們帶一些回去。”訥爾蘇早就知道靳水月弄了不少新鮮玩意送進宮裡,卻不知她竟然在江寧城賣,還當真有些刮目相看,她今年才多大啊,這麼小就這般厲害,不愧是當初宮中最機靈最受人喜愛的靳家郡君啊。
“好啊。”有人照顧她生意,她當然高興了。
“你這丫頭,真不知你到底要做什麼,花了那麼多銀子弄這個百花園也就罷了,還去搗鼓什麼鋪子賣胭脂水粉,母親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胡氏將靳水月摟在懷裡笑道,嘴上雖然有著不確定,但眼底最深處卻是很自豪的。
她一直覺得女兒是小打小鬧,折騰著玩,但是那些東西,他們一家的女眷都用了,包括府裡的丫鬟婆子,哪個不是讚歎不已,瞧瞧她如今,都三十幾歲的人了,還嬌豔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