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了。
今兒個是他這些年第一次進這個地方,和記憶中差不多,都是明黃的顏色,卻沒有記憶力那麼鮮亮。
他家皇阿瑪正坐在龍榻上,腳踩著床前的矮凳。
讓四阿哥感到吃驚的是,他家皇阿瑪竟然穿著寢衣。
“來了,朕等你很久了。”皇帝抬起頭看著四阿哥說道,眼中滿是血絲。
“讓皇阿瑪久等了,實在是兒子的不是,深秋了,夜裡天涼,皇阿瑪還是多加件衣裳吧。”四阿哥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拿起屋內掛著的外袍,便要披在皇帝身上。
“不必了。”皇帝推開了四阿哥的手。
“兒臣聽說,年貴人小產了,還請皇阿瑪節哀順變。”四阿哥也不惱,一邊掛衣裳,一邊說道。
“是啊,你又沒了一個弟弟。”皇帝嘆息一聲說道。
“兒子進宮時,帶了一些上好的藥材給年貴人,相信只要好好用藥,年貴人的身子會很快康復,為皇阿瑪開枝散葉的。”四阿哥輕聲說道。
“是啊,開枝散葉。”皇帝聞言頷首。
四阿哥卻很少見到自家阿瑪這幅頹廢的樣子,更何況是在寢殿見他,心裡便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你的福晉……朕覺著有些不妥,她性子太過霸道,且仗著太后寵愛,目中無人,和從前老八媳婦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朕聽說她極其善妒,在府裡不許旁人伺候你,你的那些妾室形同虛設。”皇帝抬起頭,看著四阿哥說道。
四阿哥聞言臉色不變,心裡卻有些不安,這些事情,他家皇阿瑪怕是早就知道,從前不過問,怎麼現在提及?
其實兒子們娶妻後,府裡的事兒原是不必宮中過問的,但是皇帝一旦過問,就是要處置。
“不知是誰和皇阿瑪說這些,兒臣覺得,他們有些言過其實了,兒臣的福晉,很好,性子溫和不說,打理府中諸事井井有條,至於府裡的妾身,兒臣說句實話,有這樣一位才貌雙全的福晉在身邊,兒子對旁人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因此冷落了她們,倒不是福晉善妒,事實上,她還是時常勸說兒子去別的侍妾屋裡,只是兒子不情願,沒想到被人以訛傳訛,竟然說她善妒,實在是無稽之談。”四阿哥看著皇帝,笑著說道,似乎在和自家皇阿瑪談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兒了,閒話家常嘛。
“朕怎麼聽說她不孝,時常忤逆德妃,給德妃臉色瞧,身為兒媳,竟然欺辱到婆婆頭上了。”皇帝冷聲說道。
四阿哥知道,皇帝這是為了年貴人的事兒心裡窩著火,故意遷怒他家福晉出氣,當真有些無理取鬧,可是他家皇阿瑪這兩年做出來的荒唐事兒還少嗎?
哪怕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必須依著皇帝,順著皇帝,但是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家福晉的,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
“皇阿瑪,兒臣的福晉對額娘極為孝順,只是額娘對她有所誤會,不給那個機會而已,再說,額孃的脾氣皇阿瑪也知道,兒臣也不便多說什麼,再說……水月是最孝敬皇祖母的了。”四阿哥一臉正色的說道。
聽四阿哥提起太后,皇帝新增窩火,明顯是拿太后壓他,他可是一國之君,心裡憋著火不能發洩,難道還要被兒子嘲笑嗎?
“老四,朕打算再給你賜兩位側福晉。”皇帝沉聲說道。
“多謝皇阿瑪,只是兒臣無福消受,還請皇阿瑪收回旨意,兒臣就向皇阿瑪說句實話吧,如今兒子除了自己的嫡福晉,不管靠近哪個女人都會覺得渾身不痛快,您若是下定決心要給兒臣賜下側福晉,兒臣也只能領命,不過她們這輩子免不得要被冷落了,倒是耽誤了人家姑娘。”四阿哥看著皇帝,一臉執著的說道。
“老四,她就那麼好,值得你如此偏袒,你是個謹慎小心的孩子,可是今兒個卻在朕面前多次無理,忤逆、頂撞朕。”皇帝重重的拍著一旁的床沿,冷聲說道。
“皇阿瑪息怒,兒子並無頂撞皇阿瑪之心,兒子說句大不敬的話,兒子是護著水月,那是因為她是兒子的妻子,是兒子所愛之人,皇阿瑪今兒個不也為了心愛之人……才和兒子說這些話嗎?”四阿哥看著皇帝,低聲說道。
“朕是皇帝,你這是在和朕比嗎?”皇帝冷聲問道。
“兒臣不敢,兒臣和皇阿瑪是父子,自然像皇阿瑪,愛護心愛之人,也是受皇阿瑪影響。”四阿哥輕聲說道。
皇帝聞言笑了,盯著四阿哥看了半晌才道:“盛京那邊,缺個人打理舊宮諸事,特別是先祖們,也需要子孫日夜供奉,盡孝,每日焚香跪拜,朕就把這事交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