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稻草垛子很大,加之被侵了桐油,所以燒的很旺,而且一個個不斷被丟了進來,一會的功夫,整個院子就火光沖天了,已有女香客被稻草垛子砸中,被燒的連連慘叫。
“進去……。”靳水月拉著巧穗進了禪房,雖然她知道,進去也躲不了,火很快會燒過來,可此刻在院子裡就是等死。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胡氏躲開稻草垛子後,也到了女兒身邊。
“母親,您沒事吧?”靳水月跑了過去,見胡氏雖然有些狼狽,臉上還有黑黑的髒東西,但是人沒事,才鬆了口氣。
但是……稻草垛子很快砸到了門口不遠的地方,然後是房頂上,黑煙已經開始往屋裡鑽了。
火會燒死人,濃煙也會嗆死人的。
“啊……。”
“救命啊……。”
“快來人啊……。”
外頭的人亂成一片,求救聲,慘叫聲不斷。
“快快快……拿咱們手裡的錦帕,沾水捂住口鼻。”靳水月大聲喊道。
在這個時代,濃煙的毒氣不大,希望這樣能讓她們多堅持一會。
靳水月現在真有些欲哭無淚,來到這個時空,她行事向來都是自信滿滿的,很少有手足無措的時候,如果說,她家四爺從前在喀爾喀失蹤那次是第一回,那麼今天就是第二回,她不想死在這兒,更不想自己的母親和女兒也死在這兒。
“快點,身上也澆上水。”靳水月繼續大喊道,然後從巧穗手上抱過女兒,往裡跑去。
這禪房內有水桶,是給香客準備的,不過這些水,並不夠大家用。
“福晉,外頭有水缸。”梅珍在一旁喊道。
靳水月捂著自己的口鼻,走到了門口,萬幸的是,並沒有稻草垛子擋在她們門口,只有一個離得近的,但是不足以燒到她,而且水缸就在不遠處,最重要的是……外頭的人已經沒有繼續往院子裡丟稻草垛子了。
“都出來。”靳水月大喊一聲,讓大傢伙都從裡面出來了,然後到了水缸面前,拿起瓢開始舀水,往眾人身上潑去。
這可是冬日裡,水冰冷刺骨,往大家身上澆,可是很冷的,但是眾人似乎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緊張害怕的都不知所措了,小安安似乎也嚇到了,一動不動躲在了自家外祖母懷裡,任由額娘給她從頭到腳淋了水。
“捂著口鼻,跟著我,躲開火,慢慢往外走。”靳水月大聲吩咐道。
院子裡的香客都在往門口跑,不過由於太驚慌失措,一不小心身上就被火點燃了,在地上胡亂打滾,其結果就是,被燒的更厲害。
胡氏渾身都在顫抖,但還是緊緊把孩子抱在了懷裡,跟著女兒往外走。
小安安的眼睛已經被靳水月遮起來了,哪怕逃命的希望很小,哪怕她知道,現在去了門口,被釘死的門百分之九十都還是被盯死的,但是總比在這兒被燒死好。
也許……隔壁的男人們已經撞開了門,因為她剛剛就聽到了咚咚咚的悶聲。
當然……門口那些放火的武僧們,怕是不會讓這兒走出一個活口,哪怕門開了,她們估計也出不去,可總要搏一回,她不能坐以待斃。
小心翼翼的躲開火垛子,躲開那些在地上打滾的人,靳水月帶著自己的人慢慢往外走去。
這個時候,哪怕她再可憐那些人,也救不了她們,因為她連自己都救不了,前路……也許是一條死路。
……
鄂輝帶著人過來時,就聽到了裡面的慘叫聲,看到了帶火的稻草垛子不斷往院子裡砸,當即嚇得不成,連忙帶著人要跳上牆外的樹,越過牆進去。
侍衛們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手,很快就上了牆頭。
“主子……。”鄂輝一下子就看到了靳水月等人,連忙大喊一聲。
正帶著人往門口逃的靳水月,聽到鄂輝聲音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當她轉過頭時,便看見了站在牆上的侍衛們,一瞬間……她有種想淚流滿面的衝動。
不過,她雖然沒有哭出來,巧穗等人卻是個個放聲大哭。
“主子……。”鄂輝帶著眾侍衛從牆上跳了下來,躲開帶火的稻草垛子,到了靳水月等人身邊。
“滅火!不要用水潑,用泥土掩埋。”靳水月大聲說道。
“是。”鄂輝等人聞言連忙應了一聲。
幸虧這個院子為了將男女隔開,中間種了一大排松樹,所以不缺土,加之外頭沒有再丟草垛子進來了,所以鄂輝等人很快便將火勢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