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兒個只需要跟在福晉身邊待客就是了,但她還是早早就起身了,打算去弘時那兒看一眼,再交待這孩子幾句。
事實上,宋氏心裡還頗有些不是滋味。
弘時是她一手帶大的,她不允許任何人和她搶兒子,所以才會給弘時的生母李氏使絆子,如今更是下定決心要李氏的性命,讓李氏永遠也和她搶不了孩子。
不過……宋氏可以預料到,只要瑜芳嫁過來,她家弘時肯定會守著媳婦,到時候她這個養娘指不定就被他拋諸腦後了。
宋氏越想越鬱悶,心情也變得陰鬱起來,她站在弘時屋外,過了好一會依舊沒有進去。
屋內已經亮著燈光了,時不時還傳出了聲響,弘時已經起身了,在梳洗。
“主子。”秋喜看著自主子,輕輕喊了一聲。
“算了,不進去了。”大喜的日子,本該歡歡喜喜的,可宋氏卻患得患失起來了。
大概兒子要成親前,做額孃的都是這個心情吧!
宋氏在心中安慰自己,嘆了口氣轉過身準備離開,卻看見安安姐妹三個來了。
宋氏輕輕屈膝,算是給安安和珍珍行禮了。
她只是這府裡的侍妾,最多算半個主子,安安和珍珍卻是嫡出的親王格格,按照規矩,她是該行禮的。
“我三哥在屋裡嗎?”珍珍看著我宋氏笑眯眯問道。
宋氏聞言正要回答,眼神卻落到了珍珍身側的雪麗和雪嬌身上,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這兩丫頭比珍珍大兩歲,也是半大的丫頭片子,人是福晉挑選的,長得那叫一個嬌俏,可這些都不是重點,宋氏看的不是她們,而是她們手頭抬著的東西。
“這……這是什麼?你們拿這個來做什麼?”宋氏根本就忘記要回答珍珍的話了,她搖手指著雪麗她們抬著的東西,咬牙問道,臉色也有些難看。
宋氏在她們面前一向是和顏悅色,甚至是謙遜有禮的,珍珍還是第一次見到宋氏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當即有些怔住了。
安安也沒料到宋氏會變臉,突然在她們面前變的不客氣起來了。
這些年來,隨著她一天天長大,也知道府裡的侍妾不過是個擺設而已,但是她家額娘也不曾欺負宋氏和錢氏,對她們還不錯,好吃好喝供著,宋氏和錢氏也低調溫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在她心裡,這兩人都是老好人,今兒個宋氏卻突然變臉,再聯想到前兩天烏拉那拉氏拿著刀子要殺人的樣子,安安便沉下臉來了。
平日裡好無聲息的烏拉那拉氏都可以殺人,那這宋氏呢?真像平日裡那樣無害,還是說……人家一直就隱藏著本性呢?
聽說她家額娘沒有嫁給阿瑪之前,這宋氏也曾和烏拉那拉氏爭寵呢。
“宋格格這是何意?莫非我們拿著什麼也得你准許才成嗎?”安安有些不悅了,語氣也變得凌厲起來。
雖說宋氏只是個侍妾,按理說根本不需要她們這些嫡出的格格以禮相待,只是她們看在三哥的份上,加之宋氏平時足夠和藹可親,所以她們還是把她當長輩敬著的,不過這會安安卻不客氣了。
她從小就是被嬌養在蜜罐子裡的皇家金枝玉葉,雖然從不做那仗勢欺人之事,也不拿自己的身份壓人,但是她也絕不會受任何人的閒氣,人家對她客氣她自然以禮相待,人家都不客氣了,她難不成還要受氣嗎?
宋氏見安安臉色不好看,心中頓時懊惱起來了,她溫良恭順了多年,怎麼今兒個就沉不住氣,在安安姐妹面前甩臉子了?
說到底還是太在意弘時的緣故啊。
她知道這姐妹兩個很不好應付,但同時慶幸福晉不在這兒,不然以福晉護短的性子,她以後可就沒有從前那樣好混日子了。
“三格格息怒,妾身僭越了,妾身只是好奇而已,還望格格恕罪。”宋氏連忙屈膝說道。
“這是怎麼了?”弘時從屋內走了出來。
“正和宋格格說起三哥大婚的事兒呢。”安安衝著弘時笑了笑,指著身邊幾個丫鬟抬著的花環笑道:“這是我們姐妹三人給三哥和未來嫂子準備的。”
“三哥,額娘說,在西邊遙遠的一些國家,這心形代表的是愛情,玫瑰花是送給最愛的人的,百合就是百年好合,這個是我們給三哥的特別賀禮哦,看在我們大半夜爬起來親自動手的份上,三哥可不能不要。”珍珍笑眯眯說道。
昨兒個喜房內那一捧捧的花就足夠讓弘時驚訝了,而且過了半天加一夜居然沒有絲毫枯萎的跡象,他就覺得妹妹們很是用心,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