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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將壯小子抱起來橫坐鞍前,跟他對面相視,認真說道:“不如這樣,我把這江山給你,你來做皇帝,你便是這世間至尊至貴的君主,可好?你可記住,需得做個有出息的明君才行。”
壯小子就算年幼,卻也知道“當皇帝”不是倆人馬背上說的玩笑小事,當下小嘴一撇反駁道:“亂說什麼,要做皇帝,你怎的自己不做?”
“我這些年給你打江山,打得累了。”裴六對著面前的小人兒笑道,“壯小子,這江山本該就是你的,你去坐江山當皇帝,我也好歇歇,我陪你孃親幫你巡視天下,多好。”
“孃親我自己會陪,江山你自己坐好了。”
這……裴六搖頭失笑,有心教導幾句“江山社稷為重”來著,卻又忍不住只想發笑。眼前這孩子分明還是個稚氣的小小孩子,他自問沒有將這稚齡小兒培養成一代明君的本事,還是交給三哥去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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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之後,姜採青心情便有點時陰時晴,裴六隻得一路陪著小心,這事情的確是他的錯,他一直將她矇在鼓裡,只是——世事難料,他當日也不曾完全預料到這一天啊。
過了邊疆荒涼地帶,人煙便漸漸多了,輕車快馬,曉行夜宿,一行人數日之後便進入中原腹地,一路向京城趕去。
姜採青坐在馬車裡,從西門悄悄進了京城,一路直往皇宮。許是連日趕路累了,進宮的路上,壯小子竟窩在她懷裡睡著了,茵陳雖不知此行究竟要做什麼,卻也敏感的察覺這一路不同尋常,便也只靜靜坐在一邊,姜採青輕輕拍撫著懷裡的壯小子,心中一遍遍感慨造化弄人,打從穿越過來,她只想安然度日,混吃混喝平安等死,最大的心願無非是做個衣食無憂的富貴閒人罷了,怎知兜了偌大一個
圈子,竟兜進這皇宮來了。
難不成,就像她看過的無數穿越劇一樣,穿越女終究都是要跟皇宮發生關聯的?未來還會發生什麼?她不禁有些茫然。
耳邊聽著馬蹄聲響,她知道,裴六就緊緊護衛在馬車旁邊,心中莫名又一陣心安。經歷了那麼多,眼下的境況,橫豎也不能比當日亡命沂州更糟糕了吧?
馬車進入皇城,一路暢通徑直進了宮城,又走出一段長路,才停住了。姜採青抱著壯小子的胳膊有些酸,她動了動身子,車簾被人掀開,光線一亮,裴六帶笑的臉便探了進來。
“青兒,前邊馬車不好走了,下車吧。”
姜採青動了下發酸的胳膊,看看懷裡酣睡的兒子,裴六便已經瞭然地伸手過來抱走了壯小子。茵陳忙下車來扶她,甫一下車,著實嚇了一跳,只見眼前地上一排一排跪滿了人,鐵甲的軍士,錦衣的內侍,粉衣綠衣的宮娥,茵陳驚嚇慌亂之間,竟忘了回身去扶姜採青。
早有內侍搬了腳凳放好,姜採青探身踏下一隻腳,旁邊便有人穩穩扶了她一把。待她下車站穩,一抬頭才看清,扶她的竟是裴三。
只見裴三一襲玉白錦袍,含笑而立,風采如舊。姜採青訝然之間,裴三已放手退了一步,坦然看向她,微一頷首。
“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的。三爺安好。”
姜採青撫了下衣裙,福身一禮。旁邊的裴六便已經將壯小子往裴三懷中一塞,口中抱怨道:“三哥抱他,這小子沉得壓手,這一路顛簸,他竟睡得小豬一樣。”
裴三瞟了胞弟一眼,似是不贊成他這樣“大不敬”的言詞,裴六卻已經毫不在意的轉頭去跟姜採青說道:“抱他這一路,你可是累壞了。”
這一換手,壯小子撲扇著眼睛已經醒來了,睜開眼對上裴三陌生的臉,倒沒驚慌,小眉毛剛剛一擰,便又被姜採青抱了下來,口中安撫道:“壯哥兒,醒一醒,咱們到了。”
誰知卻還沒到,便又換了一頂棗紅色軟轎,一路穩當當又走了好一會子,才在一處宮室停了下來。
“這惠寧宮倒還清靜,你且先住些時日。”裴三溫聲道。
“只是離前邊稍嫌偏遠了。”裴六笑著插話道,“前陣子亂,我仔細想了一遍,如今宮中也只這惠寧宮歷年乾淨太平些,也不曾動過刀兵,你且帶著壯小子住一陣子,前邊宮室,可都得好生修繕佈置一番。”
“我倒也未必打算住多久。”姜採青進了正殿略一打量,便悠然說了一句,她微微一笑道:“這宮中想來也無趣,我雖是壯小子的養母,卻也知道這官家朝廷的禮道,三爺和六爺,莫不是還能給我弄個太后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