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回去面對前未婚妻彆扭,卻不知裴六住在書院,更多原因是就近守護嬰兒。這孩子畢竟身世特殊,如今風波未平,裴六便不敢也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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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子”做的好不辛苦,天越發的熱,生產時是在初夏,等到壯小子滿月,姜採青才好容易鬆了一口氣,她自己總算是恢復自由了。再看看懷裡的娃兒,紅嘟嘟的像是比初來是硬棒了一些,小臉兒似乎也長肉了。
這一個月裡為了稱職的當好一個“產婦”,姜採青好多事情都不能做,比如沐浴洗漱吧,雖說每日裡魏媽媽也拿熱水洗了布巾給她擦臉擦身,給她漱口,可這大夏天竟不能好生沐浴。因此姜採青頭一件事,便是去痛痛快快泡了個澡,直泡得渾身舒暢,收拾整齊出來,又趕緊叫人端了一盤紅豔豔的蜜桃來吃——月子裡一堆婆子圍著她伺候,竟不讓她吃生冷東西,敢問那桃子要怎麼煮熟了吃?
按當地風俗,嬰兒滿月要“挪窩兒”,嬰兒滿月前屋門都不出,滿月這一天挪挪窩兒,換個地方走動一番,坐月子的產房則徹底打掃清洗,也不知這風俗到底有什麼講究。普通人家多是抱著娃娃回孃家一趟,姜採青自然沒有孃家可回,提前好幾天便頗為自得的琢磨,當天就把壯哥兒抱去別的屋子睡一天就好,橫豎這別院屋子很多。
張氏卻專門打發了人來,叫去裴府“挪窩兒”,主要也是她病體尚未康復,因為偏枯之症,不好出來走動,因此侄孫都要滿月了,她竟還沒見過面,也是想借著“挪窩兒”看看娃娃吧。
姜採青當然不想走這一趟,雖然進城路不遠,火紅大太陽的天氣,可總有些不願意來回折騰。萬一孩子再不適應呢?然而滿月當日一早,張氏便打發了一堆人抬著軟轎來接,姜採青思量一番,只好小心給孩子穿了小衫子,包好襁褓,小心坐上抬到院門口的軟轎,帶著奶孃、丫鬟、婆子等一大堆人,連同張氏叫來的人,浩浩蕩蕩一隊人馬,出了別院往城內去了。
她起先還擔心孩子小路上照顧不周,誰知壯小子竟是個大氣的,上軟轎前吃飽了奶,上了軟轎,叫姜採青小心抱在懷裡,隨著轎子晃晃悠悠往前走,很快便舒舒服服地睡著了,一覺睡到轎子進了裴府,在張氏院子門口下了轎,小傢伙仍舊睡得香。
這小睡蟲!
花羅打起轎簾,便有一個婆子趕緊張開一把大傘,遮去火熱的驕陽,一路小心護著姜採青進到屋裡。張氏已經半靠在床上等的急切,一見姜採青進來,忙招手叫她近前來,歡歡喜喜地看著襁褓裡的小嬌兒。
“這孩子當真生的好相貌,看這眉眼,看這小鼻子小嘴兒,隨的你,鼻樑高。”
姜採青頓時略窘。這孩子要真隨了她可就好了。
“那是夫人偏愛。”姜採青笑著接道,“現在滿月還好看些,剛生下來的時候,皺巴巴小老頭兒似的,看得我直傷心。”
“胡說八道。”張氏不禁也笑道,“小嬰孩就是這個樣,你可沒聽說過嗎,一個月紅孩兒,兩個月毛孩兒,三個月才真真是看孩兒。再等兩三個月,小娃兒長開了些,小臉蛋放了白,那才是漂漂亮亮的看孩兒呢。”
張氏高興,可惜她偏枯之症沒好利索,無法親手抱孩子,便叫人給姜採青坐到床沿來,眼睛一直盯著孩子,笑得滿面舒暢。又忙的叫人找出一塊玉佩來,那羊脂白玉的玉佩雕工精緻,雕的是一隻老虎,張氏親手把玉佩掛在孩子脖子上。
“這孩子屬虎的,我尋了一塊上好的溫玉,原是宮裡賞下來的東西,我前些日子叫人雕了的。溫玉最是養人,這孩子帶著最好。”
“我代壯小子多謝夫人了。”姜採青便也不推拒,又怕那玉佩擱在孩子胸口,壓著小胸脯,雖說一塊玉佩沒多大分量,可無奈咱孩子小啊,柔軟嬌嫩的小身體,便是一塊玉佩也怕沉了。便將那玉佩收在襁褓旁邊,用絲帶系在襁褓上頭。
這邊說著話,丫鬟來報說薛小娘子來給夫人請安了。姜採青不由得覷了一眼張氏,卻見張氏神色平淡地說道:“跟她說我這裡有客,我知道她有孝心,也不用一天好幾回的來請安,先叫她回去吧。”
張氏見了孩子十分歡喜,病體卻一直不見起色,魏媽媽卻又來辭行,打算隔日動身回楚州老家去,張氏便有些感傷,硬留了姜採青和魏媽媽她們小住幾日,竟要張羅著給壯小子擺滿月酒。
“滿月酒必定是要擺的,只是我如今暫居沂州,孩子才滿月走原路不方放心,打算再等些時日,孩子大一大能帶著趕路了,回去張家祖宅,好生擺一場酒。”姜採青忙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