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薜荔也好好地回到了薛婉華身邊伺候,只是沒再見到裴三的丫鬟檀香,聽說是被張氏配了個莊子上的小廝,早已離開裴府了。
只除了裴六離家未歸,裴三擔心胞弟,無處發火,便將薛婉華丟在她自己院裡徹底忽視,撤去了她身邊大半的丫鬟婆子,只換了幾個粗使婆子去,加上張氏也不想見她,薛婉華的處境一落千丈,一下子沒了往日的嬌寵風光。
這事情一拖數日,姜採青便主動跟裴三提出說,她打算搬出裴府。
“搬出去?”
“正是。”姜採青說道,“這府中人多眼雜,我如今見著人多便心虛擔憂,生怕叫人看出什麼破綻。再說夫人的病情有了起色,也不缺人伺候,客走主安,我也該告辭了。
裴三伺沉思片刻,也沒反駁,只是說了一句:“再等一兩日,我自會安排的。”
姜採青本以為裴三所謂的“安排”,是給她準備住處之類的。裴三原先提過,裴家有一處別院清靜舒適,可以讓她搬去住下。如今算來這“身孕”不足八個月,孩子生下來總得滿月再回去,這麼一算,怕是要住個三五月的。想想當初她是藉著“祝壽”的名頭來的,如今要留在沂州“待產”,為了掩人耳目,總該再找個什麼合適的藉口才好吧?
姜採青還在琢磨“藉口”的事,裴三那邊就有動作了。
這一日薛婉華因為些瑣事發了脾氣,卻被裴三差去的婆子頂嘴奚落了幾句,禁不住滿心委屈,哭哭啼啼來求見張氏。
誰知這日時宗玉來給張氏針灸,才起了針,正陪著張氏說話,交給她一些“偏枯”康復的鍛鍊法子。張氏本來就厭惡了薛婉華,這會子自然不理睬她。薛婉華嬌寵慣了的,便在門口氣惱地賴著不走。
等針灸按摩過後,姜採青送時宗玉出來,便看到薛婉華領著薜荔還賴在門外,說來也奇怪,裴三將薛婉華身邊的原先的丫鬟婆子都換掉了,不知為何卻給她留了個薜荔,裴三那樣的人不可能是疏忽,也不知打的什麼盤算。
見姜採青出來,薛婉華滿心委屈,便狠狠瞪了姜採青一眼。想到她一個鄉下小戶人家的妾室,如今竟被張氏格外看重,整日留在身邊,滿院子下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反倒不肯見她了。薛婉華嫉恨之心頓起,忍不住跺著腳,瞪著姜採青質問道:
“哪裡來的外人,竟厚著臉皮呆在府中不肯走的。是不是你在母親跟前說我的壞話,母親才不肯見我?”
同為“老鄉”,姜採青本來還挺為薛婉華惋惜的,好好的婚約,竟叫她自己弄成這般尷尬境地,誰知薛婉華竟忽然把矛頭衝她來了,真是不可理喻。同為穿越女,難不成她穿來的時候忘了帶腦子來?還是在現代就整天撕逼腦殘慣了的?
姜採青自認為她可也不是誰的出氣筒,當時便冷下臉來,毫不客氣地反擊道:“臉皮厚的人倒是不缺,總有那些不自重、不自知的。”
“你這賤人說誰呢!”薛婉華氣得叫道。
姜採青不想再理她,便送了時宗玉出門,誰知錯身而過的時候,薛婉華身邊的薜荔忽然就身子一歪,往她身上撞了過來,姜採青根本沒提防,被薜荔撞得猝不及防,站立不穩地往後倒去。
“娘子!”魏媽媽驚叫一聲,她本來低頭跟在姜採青身後,此刻慌忙撲過來,抱住姜採青一起倒在地上,姜採青仰面倒在花魏媽媽身上,連忙手腳並用地從魏媽媽身上下來,坐在地上發懵。
守門的婆子趕緊過來扶她,瞅一眼姜採青偌大的肚子,一張臉頓時嚇得臉發白。
姜採青坐在地上,只覺得撲通撲通心跳得厲害,守門的婆子伸手想扶她起來,姜採青竟嚇得使不上力氣了。只覺著整個人嚇得四肢發軟,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肚子。
這身孕雖是假的,可她揣著這假肚子整整過了好幾個月,時時刻刻揣著,或許是裝了太久,偶爾還幻想著裴三會送來一個怎樣嬌嬌軟軟的小娃娃……那一刻,她竟本能的緊張慌亂,壓根就沒想到這肚子是真是假,彷彿自己真的是身懷六甲了。
“娘子,娘子你怎麼樣?”魏媽媽爬起來,緊張地問道。姜採青遲緩地搖搖頭,看著魏媽媽心有餘悸。
再一看魏媽媽,也是嚇得不輕。估計那一瞬間,她也本能的緊張害怕了。魏媽媽見姜採青臉色不佳,趕緊小心地扶了她起來,連聲問她有沒有怎樣。
“還好。”姜採青定了定神,說道:“扶我起來。”
“你這賤婢,你竟敢推倒娘子!”魏媽媽指著薜荔罵道,“我們娘子哪裡得罪了你,好毒的心腸,倒是誰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