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你一個郡王沒有朝廷旨意是不該插手兵權的。更不必說我一介女子,若是藉著郡王妃的名頭就把手伸到軍營之中,傳出去平白給你添了把柄。”
沈數一時還真沒想到這個。這次桃華的救護隊幾乎是一戰成名,他正覺得驕傲呢,對這個傳言也就沒深想。此刻經桃華這麼一說,才沉吟起來:“你說得有理。”否則桃華當時也不必透過執法軍士給陳立這個教訓了。
“我這就著人去處置一下。”在西北有這傳言也就罷了,若傳到外頭去的確是個把柄。
“嗯。”桃華點頭,“別人不說,於家可肯定虎視眈眈等著捉你的把柄呢。對了,說起來,於鋌怎麼樣了?”
“他?如今化名俞挺,進了前鋒營預備隊了。”前鋒營是出名的敢打敢拼不怕死,於鋌也是在這一仗中表現出色,才能進了那個地方,“他的武藝學得不錯,只是臨陣經驗差些,還要再磨練磨練。”
這也是自然之事。這些官宦子弟縱然能延請到好的武功師傅,但那與白刃相接的陣前廝殺終究不同,於鋌弓馬不錯,然而花架子卻也免不了,還要在預備隊裡好生訓練訓練呢。
“那還不錯。於家出了這麼個人才,也算難得。”
“於家——”沈數輕輕一笑,“快敗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
沈數笑著搖頭:“以利合者,迫窮禍患害相棄也。於家當初起得太快,缺乏根基,這些年喧赫一時,也是藉著宮裡兩任皇后的勢。眼下皇后無子,偏偏又不會早早下手佈置——於閣老這棵大樹若是倒了,那些姻親故舊只怕也就作猢猻散了。”
當初太后也是無子,但她早早就將今上養在膝下,又從於家女中物色人選成為皇后,於家之勢不但未減反而更盛。而現在皇后年近三十,手裡卻連個皇子都沒有。如此一來,即使她現在開始佈置此事,於家再出個皇后至少也要十五六年,於閣老能撐得了這麼久嗎?
“皇上多年忍耐,終於等到機會了。”養得於家全族上下都覺得富貴綿長,只要坐享就行了。到底不是什麼根基深厚的人家,乍一得意便失了本心,不過兩代帝王而已,於家竟就沒有幾個出色的子孫了,若不是於閣老多年來又是聯姻又是取門生,於家怕是早就垮了。
“你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是對的,可這百足之蟲若是早從裡頭爛了起來,還有什麼不僵的呢?”
桃華那句話其實是想起了前世看過的《紅樓夢》,現在想想,於家跟賈家還真是有那麼點兒相似,又或許世上事總是大同小異的,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家族,只要自己不思上進,早晚是要完蛋的。
“王爺,有京城的急信。”薄荷在外屋輕輕敲了敲簾子,“剛剛送過來的。”
如今蟬衣在定北侯府,蝶衣在救護隊,沈數身邊的事也全被蔣家陪嫁過來的丫鬟們包了。薄荷遞進一封信來,一眼見沈數外衣還未穿好,連忙又退了出去。
“你這些丫頭們,就眼看著你動手,也不來幫忙。”沈數看薄荷連手都不搭,低著頭就跑,不禁有些好笑。
桃華一邊小心地替他套上外衣,一邊道:“這可是她們知道避嫌。”
“避嫌?”沈數可沒這個概念,“這本就是她們該做的事,如何能全勞累你?”
“錯了。”桃華拿過腰帶替他扣上,“這都是我的事,我可不需要別的女子替我照顧夫君。我的丫頭們知道分寸,才會離得遠遠的呢。我若有要她們做的事,自然吩咐,若不吩咐,她們才不會來討嫌。”
“討嫌……”沈數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看桃華微紅的耳根,一把抱住了她低聲笑道,“你是吃醋了?不過是丫頭們而已……”
“小心你的傷!”桃華不敢掙扎,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丫頭們怎麼了,丫頭們不也是人?我可不能當沒看見。”
沈數笑得不行:“蝶衣如今連人都見不著,只剩下你的丫頭們了,還要怎麼樣?”
桃華被他笑得滿臉通紅:“不是急信嗎?還不趕緊看!一會兒還得給你針灸呢,打仗這段時日,什麼都停了,藥你也沒好生吃。如今總算消停些,都得重新做起來才好。”
沈數被訓了一頓也不著惱,笑著放開她,拆信看了幾眼,臉色就微微沉了下來:“皇后果然對袁淑妃下手了。”
“是那個秘藥?”桃華連忙湊過去看信,“頭痛,目眩?這可不好說,袁淑妃三十歲了,身子又虛,這些毛病也是孕婦常有的。”
“皇上已經發現了有人在袁氏的補藥中下了東西。”沈數將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