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傳出臭蒿水治瘧疾的法子,郎中也學著用,於是衛遠的命終於保住了。
算算,他們已經在這鎮子上住了一個多月。因是從南苑逃出來的,崔秀婉身上並沒多少銀錢。衛遠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倒是帶了不少銀子,然而在京城住了好幾個月,如今又請醫吃藥,還有日常開銷,有出無進的也就漸漸空了。
崔秀婉自幼嬌養,衛遠亦是家中獨子,都不是能受委屈的人,花起錢來也不知節儉,猛然因這病耽擱了一個多月,就到了當東西的份上。
衛遠的病來勢兇猛,燒得厲害的時候他只當自己快死了,喊著要回家去,死也要死在家裡。但他這樣子怎麼可能長途跋涉返回福州,只得將身邊小廝派了一個回去送信。
崔秀婉本也沒有經過什麼大事,見衛遠這副模樣,自己也嚇得不輕,折騰到前幾日,終於忍不住讓銀硃回京城去,名義上說是去當點貴重首飾,京城裡的當鋪出的銀錢多,實際是想讓銀硃回崔家去看看。
結果銀硃一去就是一整天,回來還這麼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崔秀婉的心不覺抽得緊緊的:“怎麼,是,是被發現了?”家裡人會來把她抓回去?可是現在婚期都過了,幼婉說不定已經嫁給沈數了吧?
“不,不是——”銀硃緊緊抓住崔秀婉的衣袖,“姑娘,家裡辦了喪事了!”
“什麼喪事?”崔秀婉還沒明白過來,“誰出事了?是父親還是母親?”
“是你呀姑娘!”銀硃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奴婢去打聽了,咱們走了沒有十天,家裡就向宮裡說姑娘暴病身亡,喪事已經辦了,連姑娘的棺木都送回老家去了!”
崔秀婉怔了片刻,才猛然明白這裡頭的意思:“你說什麼!父親母親——他們說,說我死了?”這不對啊!她留下的信裡明明是讓父母對外說她重病啊!
銀硃這會兒覺得哭都哭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