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你方才說的是什麼大喜啊?”
趙侍郎有口難言。趙充儀今晚也出來了,見父親被逼得說不出話來,頓時捂住小腹,蹙起了眉頭。皇帝一眼看見,果然神色就冷硬起來,沉聲道:“方才說的是你的親事。雖說你要給崔氏守一年,親事也該早定下來才是。指婚的旨意朕已經寫好了,過幾日就叫人去頒旨。”
趙侍郎鬆了口氣,掠了女兒一眼,心裡泛起一絲得意。沈數雖是郡王,可他女兒如今懷著龍胎呢,皇上到底還是護著女兒,給他臉面的。
皇帝臉色這一沉,沈數臉上雖然有不服之色,卻也不敢再說了。這時候划著小船去凝碧軒的太監已經迴轉,上岸就撲通跪下回話:“蔣姑娘不在軒內,只有一個當值的宮女昏睡不醒。”
蔣桃華也不在裡頭?合著所謂的私會,兩個當事人都不在?眾人面面相覷,已經沒人知道該說點什麼才能給太后解圍了。
“當值之時睡覺。”皇帝淡淡地道,“拖下去,跟剛才那個眼神不好還胡說八道的一同打死。”
太后嘴唇微動,卻沒有說話。皇帝這是快刀斬亂麻,把什麼事都推到宮人身上,就目前來看,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可是如此一來,她就無法問清楚今天晚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沈數究竟有沒有進凝碧軒,原本應該在凝碧軒裡的蔣氏又跑到哪裡去了?
皇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蔣氏呢?”
四周靜了片刻,一個宮女囁嚅著道:“方才這邊喊走水的時候,奴婢彷彿看見蔣姑娘在燈林裡,只是當時沒看清楚,不敢妄語……”
“無事就好。”皇帝始終面無表情,“既如此,都不必在此了,我送母后先回去。都散了吧。”
☆、第126章 指婚
燈宴簡直是不歡而散,太后一回到自己宮中,臉色就猙獰得可怕了:“人呢?”
青玉知道太后問的是那些執行計劃的人,其中兩個宮女已經被皇帝下令處理,就還剩下那個點火的太監了:“奴婢已經叫人去找他……”
用不了很久,人就找到了,但是沒法問話,因為他被泡在冰冷的江水裡,連嗆帶凍已經昏迷不醒,眼看著只剩半條命了。
至於那幾個在飲宴處散播假訊息的宮人和內監,也一樣的糊塗,他們都確定自己完全是按照吩咐行事,但最後怎麼會變成這樣,卻是一無所知。
至於蔣桃華,事實證明她的確在燈林裡觀燈呢,據說是因為取衣裳的宮人久久不來,她不敢耽擱太久,所以還穿著那條髒裙子返回了席上。至於說為什麼沒人看見她,理由也很簡單——裙子髒了,雖然反穿過來也是有些失儀,自然不好往貴人們面前湊,以免失禮。
“都處置了。”太后冷冷地道,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誰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因此這口丟擲去的黑鍋最後沒有扣住任何人,反而正正掉回來砸在了她頭上。
皇后大起膽子道:“姑母,不管怎樣皇上已經當眾承認了指婚的旨意,這事兒總也算辦成了。”
“糊塗!”太后幾乎是要吼起來了。這是指不指婚的事嗎?這是她的臉都丟光了!而皇后卻只惦記著把蔣氏給指了出去,只惦記著她那點私心,有沒有考慮過她這個姑母現在是什麼境地了!
皇后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垂手站著,不敢再說什麼了。
太后被她這一氣,只覺得兩邊太陽穴如同有人在鑿擊似的痛,一陣陣的胸悶氣短。皇后嚇得連忙上前跟青玉一起給她拍背撫氣,好半晌看太后終於恢復了,這才告退出去。
太后看著她出去時步履頗為輕快,怒氣又止不住要往上衝:“你看看她那樣子!”
青玉可不敢再讓她發怒了。方才太后那一霎臉色煞白,可把她嚇得不輕。若不是因著是節下,立刻就要叫太醫了。只是今晚若再驚動太醫,傳出去這話就更不好聽了,只得自己上來替太后撫背順著氣道:“娘娘切莫再動怒了。其實也沒有什麼的,皇上已經處置了兩個,斷沒有人敢亂嚼舌頭的。”
太后嘆道:“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宮裡頭這些宮人內侍是不敢,可今日來的那些官員命婦們卻一定會私下談論的,皇帝可不能像打死宮人一般打死他們。
想到死掉的兩個宮人,太后又惱怒起來:“一群廢物!打死倒是便宜了她們。”
青玉沒有接話,身為宮人,她多多少少也有一點兒兔死狐悲之感。在江岸上指證沈數的那個宮人,原是在壽仙宮伺候的,因在花園裡說什麼白丁香是雄雀糞、望月砂是野兔糞之類的話,引發了太后那一次的嘔吐之症。後來太